善唯悠閉上眼,露出幾分苦笑,“不了,我沒臉見他了。”
“就因爲一個申屠霸,”顧清墨非常耿直的說道,隨即冷笑一聲,“就那麼一個東西,不值得賠上你自己的人生。”
“不值得又能怎樣,都已經發生了。”
顧清墨感覺善唯悠的生機好像流失的更快,但是她也不能貿然輸入靈氣,萬一產生衝撞便不好了。
“什麼都還沒有發生,你放棄的太快了。”
顧清墨還有事想問清楚,善唯悠絕對不能死。
善唯悠覺得顧清墨在說瞎話,事實都放在那裏了,她竟然說什麼都還沒有發生。
善唯悠張了張嘴,原本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問句,“你是不是認識冥修?”
顧清墨已經能看到酒樓了,“你說的是哪個冥修?”
善唯悠低低笑了一聲,眉眼間滿是柔情,“萬劍宗劍峯弟子冥修。”
人與妖相戀,這是不管放在哪裏都是一個爭議性很大的問題,肯定會被衆人強行拆散。
人妖相戀,這嚴重程度不亞於師徒戀。
妖界若是知道出了一個與人相戀的妖,那必然會將其視爲叛徒,趕盡殺絕。
萬劍宗是修真界門派之首,妖界不可能沒有聽過。
善唯悠此時說出來,也不怕被人惦記。
按照這麼個套路,接下來善唯悠應該會說讓她幫忙傳話,所以顧清墨搶先開口,“別想讓我傳話,有什麼話你自己跟他說。”
善唯悠抿脣,“我……已經沒臉再纏着他了,傳話就免了。”
顧清墨:……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一直在等你……”
顧清墨說了半句,然後不說了。
說一半留一半能急死人,但她還沒想好怎麼編。
冥修和她是舊識,等善唯悠是真,愛她也是真……
善唯悠終於睜開眼,灰暗的眸子泛上了水光,緩緩從眼尾滑落。
“那……那你,能不能告訴他,我死了。”
陌初黎回到酒樓之後,就把房間窗戶給打開,就爲了顧清墨能方便爬窗。
誰知道,顧清墨救回來了善唯悠,也沒什麼的。
但是,能不能告訴他,爲什麼善唯悠期期艾艾的望着顧清墨,眼中滿是盼望。
凡是看過的人,肯定都會誤會。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
這是一直流傳的佳話。
陌初黎頓時警鈴大作,對善唯悠起了防備。
想當初,公主抱都是他的專屬,現在居然被另一個女人搶去了,陌初黎只是想想就心燒的厲害。
顧清墨進來之後,就趕緊就近把人放到了牀上,“初黎,去找小二拿藥,給妖修用的藥。”
“是。”
陌初黎看了眼善唯悠,關上窗戶轉身離開。
善唯悠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妖修的藥?你是人修?”
顧清墨點頭,取下了自己面具。
“初次見面,善唯悠。”
顧清墨的臉上還畫着之前的妝,只不過陌初黎的化妝技術有所精進,而且入城之後能拿到的胭脂傅粉種類就更多了。
顧清墨的妝容自然也越來越妖冶。
善唯悠看着這張勾魂攝魄的臉,呼吸都停了一瞬。
要不是她足夠堅定,恐怕現在就想爬牆了。
“你到底是誰?”
“我……”顧清墨想了想,“我是受冥修所託,幫忙尋找他的摯愛。”
“所託?”善唯悠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淚水終於忍不住,如洪水決堤一般,涌了出來。
“終於,他還是放棄了,這樣也好,真的很好,只要他能幸福,我死而無憾。”
顧清墨聽着她的話,面無表情的冰塊臉有些疑惑,她剛纔說錯了什麼嗎?
顧清墨回憶了一下,她沒說什麼呀。
善唯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不行啊,她要趕緊給冥修正名,鬧出誤會就完了。
“冥修終身未娶,他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爲什麼?”善唯悠現在已經沒有力氣思考了,情緒波動太大,現在整個腦子都攪成了漿糊。
“因爲你是他的此生不渝。”
情話這種東西顧清墨不會說,但是照搬還是沒問題的,那麼多話本子可不是白看的。
善唯悠流着淚,整個人已經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是什麼反應。
自己愛的人還愛着自己,她何德何能。
“我已經配不上他了,拜託了。”
顧清墨想打人,怎麼就是說不通呢。
她都替冥修表白了,這位姑娘怎麼就是想死呢?
緊接着,就聽善唯悠緩緩說道,“人妖相戀本就不被容許,爲了他也爲了我自己,還是不要再執着這一段感情了。”
顧清墨看着哭的更厲害的善唯悠,想着還是等她養好了身體,再告訴她真相吧。
陌初黎很快就回來了,畢竟讓顧清墨和被她抱回來的女人獨處,他會相當沒有安全感,即便理智告訴他什麼都不會發生。
“師父,我們回來了。”
陌初黎不僅帶了藥回來,還把那個八哥小二也一起帶回來了。
顧清墨看着小二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出了位置。
八哥小二也是個難得的,會醫術的妖修,只不過人家並非是藥修,不過是懂些醫術而已。
善唯悠的身上的傷都是小問題,最嚴重的還是體內的毒,以及心傷。
心死了,再怎麼養身體,也不可能好起來。
“白公子,善姑娘身上的外傷養着就是,但她體內的毒,小的無能爲力,只能控制毒性蔓延。”
八哥小二平時都是吵吵鬧鬧沒心沒肺的樣子,突然這麼正經叫人有些不習慣。
顧清墨點頭,“你先開藥,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善唯悠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看樣子有些激動,“不,不用給我上藥!”
八哥小二被嚇了一跳。
顧清墨沒說話,仔細觀察。
陌初黎見顧清墨一直盯着人家看,完全沒有給他一個眼神,頓覺不好,連忙上前擋住顧清墨的視線,順便把人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師父,依弟子看,善姑娘可能是對男人有恐懼,尤其是在接觸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