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食物的味道掩蓋藥味,而且還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把東西做的很難喫,轉移他的注意。
顧清墨很不要臉的接受了這份讚美,“不枉我把肉烤的這麼好,得你一聲讚美也不錯。”
第一魔君:……誰讚美你了!7K妏斆
陌初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肉烤的確實好。
第一魔君是個喜歡湊熱鬧的,就算沒有熱鬧也要自己搞一個出來。
“我說你那小徒弟站在那裏偷聽,你就沒什麼表示?”
站在樹後的人影一抖,猶豫着要不要出來。
陌初黎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清墨,心裏亂糟糟的,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
他一直忐忑的、害怕被發現的祕密,從開始就在顧清墨面前無所遁形。
像傻子一樣……
顧清墨擡眸看向從陰影裏走出來的陌初黎,俊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然而那雙眼睛卻泛着紅,看起來有些委屈。
第一魔君斜着眼珠子瞟過去,看到陌初黎手裏的蛇,才明白他爲什麼會回來這麼早。
大概是因爲沒走多少就獵到了一條蛇,乾脆直接回來做烤蛇。
只是沒想到會聽到他們說話。
顧清墨怎麼也沒想到陌初黎會是這樣的表情,原本早已準備好的解釋措辭,在嘴裏打轉了一圈,出來後就成了兩個字,“別哭。”
陌初黎:……
“我沒哭。”陌初黎一開口就帶着鼻音,像極了倔強不哭的孩子。
顧清墨難得在他面前有了些無措的情緒,薄脣微抿,“我沒有戲弄你的意思。”
只是覺得沒必要。
陌初黎的臉有些紅,剛纔這一聲好像真的要哭了。
欲蓋彌彰的搓了把臉,然後開始處理手上的蛇,緩緩平復自己的心情。
第一魔君看着僵硬的師徒倆,有些不滿,“你們就沒有什麼話想說嗎?別愣着呀!快吵起來呀!”
顧清墨:……
陌初黎:……
這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吧。
第一魔君就差把“看熱鬧”三個字刻在臉上了,幸災樂禍的樣子不要太明顯。
顧清墨被一打岔,這纔想起來她還要審問第一魔君的來着。
“你是第幾魔君?”
第一魔君:……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他是現任的第一魔君。”陌初黎替第一魔君回答了,只不過聲音有些悶。
顧清墨想她,可能真的傷到這孩子的心了。
第一魔君見顧清墨的注意又被陌初黎拉走了,再次被忽視就很過分了。
“我說,既然你都知道他是前魔尊了,你想知道什麼事,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這話純粹就是給人找不痛快。
陌初黎肩膀抖了抖,不敢面對顧清墨。
而顧清墨卻只是平淡的說了句,“他不是前任魔尊。”
“我說顧峯主,你說話前後矛盾了吧,你剛纔還說他是前任魔尊,怎麼現在又說不是了。”
第一魔君也有了幾分好奇,就連陌初黎都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第一魔君回答的很乾脆。
在魔界,魔尊就是最高的存在,沒有人有資格以姓名稱呼他,而且,基於魔尊的壓迫,就算在私底下也沒幾個敢說的,久而久之,魔尊的名字便無人知曉。
“你們魔尊名爲初黎,”顧清墨平淡的眸子映着跳動的火堆,好像在回憶什麼,“我的弟子名爲陌初黎,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第一魔君還以爲顧清墨要說什麼呢,就這?
“哈哈哈哈,名字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想改就改,你就憑他們的名字差了一個字,就說他們不是同一個人,是不是太隨便了。”
顧清墨不理第一魔君,他根本就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魔尊和陌初黎,從來都是兩個人。
陌初黎沒想到顧清墨會這樣說,所以她從來都不當他是魔尊,只是徒弟對嗎?
“師父,你從一開始就認出來了嗎?”
顧清墨很誠實的點頭,“嗯。”
“爲什麼,不戳穿。”
“沒必要,你就是你,既然收了你做徒弟,你就是我的徒弟。”
陌初黎張了張嘴,緩緩吐出一口氣,鼻子有些發酸,“那師父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對你懷恨在心呢?”
“那我就把你逐出師門。”顧清墨一如既往的耿直。
第一魔君沒想到顧清墨居然這樣說,這種時候不應該好好哄一下,安撫一下小徒弟的心。
這樣說,真的不會生出嫌隙嗎?
“哈哈哈哈——嘎。”
顧清墨拿水袋直接堵住第一魔君的嘴,真的太吵了,要笑就笑,笑這麼難聽幹什麼。
“那師父現在……”陌初黎想了一下,“最初我是想過弒師報仇的——”
“那你現在還想嗎?”顧清墨打斷他的話。
“不想,”陌初黎沒有任何遲疑,“我一點都不想。”
不僅不想,而且還想更親近。
“這就足夠了。”
他們又沒有犯下無法挽回的事情,過去的事情不用再提,只要着眼於當下就好。
顧清墨起身,走過去把手放到了陌初黎的腦袋上,“蛇,還沒有處理好嗎?”
“馬,馬上好。”
“我想喫蛇羹了。”
“好,好的,弟子馬上就做好。”
師徒倆僵硬的氛圍瞬間就和諧了,看的第一魔君一陣肝疼。
說好的要審問他呢?你們怎麼就手牽手喫上了!有沒有考慮他這個吃了一堆黑暗料理的人的感受!
陌初黎沒想到這麼緊張的問題就被顧清墨輕飄飄的帶過去了,好像完全不在意。
看着架上火的蛇羹,陌初黎突然想起了一直困惑他的夢,“師父,弟子有一問——”
顧清墨的視線從蛇羹上收回來,說實話,她真的有點想喫。
“弟子從很久之前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裏有個和師父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那女子殺了我……那個人很悲傷,我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心疼,直到醒過來。”陌初黎將夢裏的場景描述出來,擡眸去看顧清墨時,卻發現從來不曾哭過的顧峯主,竟然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