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顧清墨把腳移開,第一魔君簡直要喜極而泣,他終於把臉救下來了。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身體卻被拉扯着懸空,腳底下就是那堆火。

    顧清墨讓陌初黎把蛇羹換個位置繼續熬,然後又在第一魔君身下直接架起了火柴堆。

    “……”第一魔君看着面對着他,並且準備喫蛇羹的師徒倆,“你們這是幹什麼?”

    “威脅你,看不出來嗎?”顧清墨抽空擡了下頭,蛇羹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她有點饞,“你要是不老老實實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不介意給你添把火。”

    “……”

    說好的不染纖塵高冷禁慾的謫仙呢?這特孃的就是一個流氓無賴啊!

    謠言騙人!謠言不可信!

    顧清墨這一把火下來,他的臉絕對保不住。

    “我說!我都說!”第一魔君快抓狂了。

    關於魔尊的事,還要從八百多年前說起。

    魔尊這個男人對修真界來說很神祕,不知樣貌,不知具體實力。

    這種神祕感不僅是面對修真界的,對魔界同樣如此。

    從前的魔界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

    完全沒有秩序,弱肉強食混亂血腥的情況比現在還要嚴重。

    再加上魔族本就是沒有集體意識,都是獨來獨往,要想收復一羣爲自己所用的人,簡直難如登天。

    後來,某一天,憑空出現了一個自稱魔尊的人,他一出現便引起了圍攻。

    然而,卻被跟在他身邊的男人全部擊退,並且所有輸給他的人都要立下心魔誓。

    這也是心魔誓第一次出現,在那之前他們根本沒聽過這種術法。

    顧清墨微微蹙眉,“跟在魔尊身邊的男人是誰?”

    “就是現在的左護法,”第一魔君頓了頓,突然意識到,“從八百年前起,左護法好像從未換過……”

    魔君之位更換的極爲頻繁,就算是魔尊和右護法也是更換過的,然而左護法卻從來沒有變過。

    陌初黎沒想到左護法居然活了這麼久,比每一屆的魔尊都要久。

    顧清墨咬了口蛇肉,當真是脣齒留香,“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繼續說。”

    因爲心魔誓,再加上左護法的強悍實力,他們很快就收服了不少人,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勢力。

    這也是如今的魔界雛形。

    以上,就是魔界所記載的歷史。

    他是在兩百年前成爲第一魔君的,但是並沒有參加百年前的四界大戰,而是以閉關爲由偷跑出來玩樂。

    他對魔君之位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只是想讓自己過得舒服點,而他又恰好有那個實力,便坐上了第一魔君的位置。

    不僅不用像其他魔君一樣,累死累活的爲魔尊幹活,而且還握有權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由的很。

    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來找不痛快,這樣的日子別提有多麼舒心了。

    “說重點。”顧清墨冷冷淡淡的瞟了眼在自我陶醉的第一魔君。

    第一魔君掃了眼虎視眈眈的燒火棍,“我在成爲魔君之後,因爲對魔尊好奇,曾潛入過魔尊的寢殿。”

    他在那裏看到的,是一個乾淨的如同稚童的男人,一個根本不可能存在在魔界的一種人,跟冷血偏執的魔尊完全相反。

    他並沒有貿然現身,好奇是一回事,惜命又是另一回事。

    魔尊的真面目除了兩位護法,便沒有人知曉,所以看到那個跟魔尊完全無法掛鉤的人,他根本沒有多想。

    只是以爲這個乾淨的男人是魔尊的玩物。

    他第一次去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魔尊的蹤跡,便離開了。

    第二次再去的時候,見到的卻是渾身散發着魔氣的男人,這個男人與之前那個乾淨的男人有着同一張臉。

    同樣的臉,不同的氣質。

    他以爲是魔君剝了那個男人的皮囊套在自己身上,並沒有過多懷疑,匆匆離開,就怕被逮着滅口。

    就算不知道魔尊的長相,但是那麼濃郁的魔氣,除了魔尊不作他想。

    再第三次,他親眼看到了兩個人的轉變。

    從乾淨清澈的白,變成濃墨盡染的黑。

    左護法稱其爲“降臨”。

    也是這一次,他被發現了。

    然而,出乎意料,魔尊並沒有將他滅口,反而給了他心腹的身份。

    魔尊的心腹,從來只有左護法,就算是中心耿耿的右護法都沒這個資格。

    之後,左護法便告訴了他關於魔尊爲何從不在他人面前露面的原因。

    他們現在見到的,並非魔尊的本體,而是他的一個分身,但是這個分身只是一個軀殼。

    至於本體,則不知道在何處。

    魔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神識依附在分身上,而且時間也不會很久,最多也不過一兩個月就會離開,然後過一段時間再出現。

    “但是,照你這麼說,不是前後矛盾麼?”陌初黎咬牙,如果魔尊只是一個沒有意識的軀殼,那他又是怎麼回事。

    “哪裏矛盾?”第一魔君覺得自己說的沒有問題。

    “照你這麼說,這分身豈不是生出靈識了。”

    “很奇怪嗎?”第一魔君並不覺得有什麼。

    那分身被左護法用各種好東西養着,生出自己的意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陌初黎張了張嘴,心裏有些堵。

    他到底是什麼?

    是魔尊,還是一個分身中衍生出來的靈智。

    巨大的落差感讓他無法接受。

    顧清墨見陌初黎氣息不穩,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初黎,定心。”

    陌初黎沉默片刻,拍了拍顧清墨的手,“師父,弟子無事,只是突然知道這樣的消息,有些慌亂,已經沒事了。”

    “嗯。”顧清墨眼瞼微垂,想起那個時候雲塵答應她的事。

    原來,雲塵所謂的辦法,就是這個……

    “還有呢?”顧清墨繼續嘗試能榨出來多少東西,然而作爲一個只顧着喫喝玩樂的魔君,他知道的東西真的不多。

    顧清墨有些可惜,沒有挖出來更多的東西。

    顧清墨:“你作爲人質有多少價值?”

    第一魔君:……請放下火把說話。

    “我很有價值!超級有價值!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心腹!肯定是有價值的!”

    爲了保護自己的臉,第一魔君相當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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