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營帳內,所有人臉色分外陰沉。

    就在天現異象不久,他們便接到來自各個地方駐守的消息。

    魔修已經在後方肆虐,而他們現在卻一籌莫展。

    能派出來的弟子都已經下山了,各門派已經拿不出來人了。

    而且,就算還有,他們也不一定會拿出來。

    一個門派的興旺跟門內弟子也有很大關係,他們不可能爲了無關之人而傷了自己的根基。

    柳卿柏坐在上首的位置,看着下面吵成一團的人,整個頭都大了。

    要不是這些人死活不願意把顧清墨放出來,前線也不至於不能調人去後方。

    萬一是魔界那邊的調虎離山之計,還有顧清墨這個頂尖戰力能守着。

    可是現在,他們只能想別的辦法。

    柳卿柏是希望能借此將顧清墨放出來的,但是,這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身爲宗主,他需要顧慮的太多了。

    柳卿柏捏了捏眉心,後方魔修在大暴動,前方……

    腦海中靈光一閃,柳卿柏發現有一件事被他們忽略了。

    顧清墨之前說過,左護法是自己人,她沒有必要在上面撒謊,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而且,他相信自家師妹不會對他說假話。

    更何況魔修鬧得這麼厲害,然而這邊卻風平浪靜,連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

    “各位,我們之前派去監視魔界營地的人有傳回來什麼情報嗎?”

    柳卿柏的聲音不高不低,夾雜着靈力傳入所有人耳中。

    吵鬧聲頓時歇了下來,十幾雙眼睛都望向了坐在最上面的那個男人。

    赫連羽織被這樣一提醒,稍稍細想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宗主的意思是,現在後方突然冒出來的魔修與陣前的那些並非同一夥。”

    “赫連宮主這是何意?”

    下面一羣人聽的雲裏霧裏,什麼叫做並非一夥,魔界最近發生內訌分裂了?

    “你怎麼就知道是他們內部發生了問題?”上五宗之一的鄭宗主表示質疑。

    “鄭宗主,魔尊的死可是我們五人親眼目睹,而手刃魔尊的就是顧峯主,這一點你無法反駁吧。”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你難道忘了嗎,顧峯主說過,左護法是我們這邊的人,”這件事他們並沒有說過,現在卻被赫連羽織提了出來,“更何況,魔界的生存法則想來在座的各位也是知道的。”

    魔界的生存法則比修真界更加殘酷,只要實力強悍就是一切。

    魔尊之下,左護法實力便是最強的,之後就是右護法、第一魔君。

    如今右護法被左護法斬殺,第一魔君對魔尊之位沒有執念,那麼左護法如今便可隻手遮天。

    “等等等,”一個小門派的長老開口,“赫連宮主說親眼見到魔尊死於顧峯主劍下,那爲何魔界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僅沒有魔尊消逝的消息,就連整個魔界都在正常運作。

    也就是說,魔尊死亡的消息被封鎖了。

    或者說,左護法壓根就沒有把消息放出來。

    魔界那邊知道魔尊死亡的,就只有左護法和第一魔君。

    而且,要知道魔尊的命令都是由左護法轉達的,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魔尊。

    如此算來,要說左護法是明面上的魔尊都可以。

    細思極恐。

    “就算如此,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當時不是演給我們看的。”

    “沒錯!修真界誰人不知赫連宮主愛慕顧峯主,爲了心上人開脫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也有理……”

    “想當初赫連宮主爲了顧峯主……”

    “而且……”

    赫連羽織看着下面一羣竊竊私語的人,快要被氣炸了,“難道在你們眼裏,本宮就是那種毫無胸襟,只知情愛的女人嗎!”

    見赫連羽織發火,那些小門小派的人便立刻閉了嘴。

    赫連羽織身爲上五宗宗主之一,手段也是有的,就算再看不起女子,他們也不會直接跟她對着幹。

    只不過,他們怕,鄭宗主三人可一點都不放在眼裏。

    “赫連宮主,鑑於你有可能爲了顧峯主開脫而說些不切實際的話,還是請你……”

    “夠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柳卿柏被吵的腦殼疼,所以他最討厭這種場面。

    所有人都在猜忌,都在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動,完全不考慮大局,跟百年前真的沒法比。

    “柳宗主,不止赫連宮主,你也……”

    鄭宗主也不知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非要揪着這種問題。

    柳卿柏直接打斷他的話,他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就算他需要考慮大局,需要做出一些退讓,但是這不代表他要一直仍由別人侮辱他們。

    既然被踩到了底線,那麼就無需再退。

    “既然鄭宗主如此不信任我等,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合作了,免得鄭宗主隨時都要擔心我萬劍宗突然對你們背後捅刀子!”

    柳卿柏說完便拂袖離開,赫連羽織見狀,也隨着一同離開。

    “就如柳宗主所說,既然無法相互信任,那麼便不要合作!飄渺仙宮等衆人告辭!”

    接連走了兩大主力,留下的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是有私心,但是不代表要將場面弄的這麼難看。

    一時間,所有人又將矛頭對向了鄭宗主,要不是這個人,柳卿柏和赫連羽織又怎麼會被氣走。

    鄭宗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

    ……

    出了營帳,赫連羽織吐出一口氣,對着身邊的柳卿柏道,“真爽,跟他們呆在一起,我都快要被氣死了,今天終於出了口惡氣。”

    “但是接下來要怎麼辦,赫連宮主可想過?”柳卿柏問道。

    他們現在雖然鬧翻了,但是不代表可以撒手不管。

    赫連羽織沉默了半晌,“我信顧清墨,所以,我也願意信那個左護法,後方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只有你們恐怕不夠,”柳卿柏嘴角揚起,沒有什麼是比在意之人被信任被肯定,更讓他高興的,“我們萬劍宗也要出一份力纔行。”

    “而且,我們還要留一些後手。”

    柳卿柏眸光微閃,功勞和名聲這些東西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被其他人拿走。

    得到逍遙散人真傳的可不止顧清墨一個,柳卿柏也是。

    當了這麼多年規規矩矩的宗主,讓所有人都忘了,他和顧清墨同樣惡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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