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柏並不在意那些堆積起來的事務,在他看來不過是身爲宗主,理應盡到的責任。
顧清墨看着空了的茶杯,輕輕嘆氣,隨後拿出一個發着光的小球,“師兄,快些處理完瑣事,將宗門交給楚旭,隨後趕緊修煉飛昇吧。”
“嗯?”柳卿柏還沒反應過來,發光的小球就鑽進了他的識海。
這是顧清墨給柳卿柏的機緣,飛昇的機緣。
如今神界的封印消失,想必過不了多久,就陸陸續續會出現飛昇的人了。
“師兄,你該回去了。”顧清墨說完話就開始趕人了。
但是,柳卿柏還有事情想問,“等等,我還沒說完呢。”
“回去吧。”
最後,柳卿柏還是沒來得及問,就被關在了雪頂外。
柳宗主嘆了口氣,看來是問不成了。
他只是想知道昨天一天,顧清墨到底去做了什麼。
……
六個月前,顧清墨將自己關在雪頂的那段時間,一直都在喝酒。
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就喝。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是心裏就是有一股怒氣發泄不出來。
直到六個月後,她把酒喝完了,因此不得不讓自己清醒。
頹廢這種事,一段時間就夠了,即便那股怒氣被壓在了心底。
以酒爲限,喝完之後,她還是那個顧清墨。
清醒之後,她想要個心安,便去了百鶴閣。
百鶴閣遊離四界之外,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
果不其然,顧清墨找到賀公子時,他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顧峯主,還喝酒嗎?”賀公子還是如以往一般,懶懶散散的靠在亭子邊上。
彷彿人、魔、神三界的變故,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亦或是,他並不關心。
顧清墨在桌邊坐下,不過並沒有喝酒,六個月的時間,她喝的太多了。
賀公子把酒換成了茶放在她面前,“果然還是更喜歡喝茶吧。”
顧清墨抿了一口,酒喝太多,舌頭都有些麻木了,就連茶的味道都陌生了起來。
“初黎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全部,”賀公子笑嘻嘻的答道,“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顧清墨捏着杯沿,剋制自己想要掀桌的衝動,“條件。”
賀公子搖頭,一臉無奈,“沒有條件,閣主特別下令,不能告訴你絲毫關於陌初黎的消息。”
那就是沒得談了。
顧清墨很乾脆的掀了桌子,只是剛掀起來一半,就被賀公子壓了回去。
“顧峯主別急呀,雖然閣主不讓我說陌初黎的消息,但是讓我傳一句話給你。”
“什麼?”
“從神界封印的那一刻開始,以千年爲期,三界歸位,到了那個時候,陌初黎就會回來。”
三界的崩潰跟陌初黎有很大的關係,會有這樣的結果也不奇怪。
只是,千年?
“現在,不是已經千年了嗎?”
而且神界也再次開放,所有一切都慢慢恢復到原本的軌道上。
賀公子挑眉輕笑,“這千年可不是虛的,是實實在在的一千年,你說現在有一千年嗎?更何況,三界有回到正軌上嗎?”
“少了點,準確來說是一百七十一年。”賀公子呲牙笑着。
“你說三界歸位的時候,初黎就會回來,如果我早些讓三界回到正軌,他是不是也能早點回來、”
賀公子搖頭,“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問我沒用。”
顧清墨盯着他看了半晌,沉靜的眸子看的人發毛,“好,我知道了。”7K妏斆
如今,人界妖界魔界都有人操心,唯獨神界無人打理。
所以,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飛昇,回到神界。
……
賀公子送走了顧清墨這尊大神,轉頭又去了另一個空間。
空間內,黑漆漆一片,什麼都沒有,除了三個人。
雲墨在一旁啃着糖葫蘆,雲塵則在觀察陷入昏迷的陌初黎,姐妹兩個人都沒有給賀公子一個眼神。
“小姐,人已經走了。”賀公子並不在意這些,反正被無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與其被雲墨這個混世魔王盯上,還不如無視好呢。
雲塵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賀公子伸長脖子去看昏迷的陌初黎,兩隻眼睛充滿了好奇,“小姐,他這樣真的能醒嗎?”
雲塵瞟了他一眼,笑道:“不相信我嗎?”
“也不是不信。”賀公子肯定是相信雲塵,他不過就是好奇。
“等着吧,等時間到了就好了。”
“哦。”
雲墨舔了舔嘴脣,一串山楂糖葫蘆下肚,她都有些餓了,“三姐,我想喫包子。”
“那我們走吧,給你做包子。”
“好——”
在喫方面,除了甜食,雲塵不會限制雲墨喫任何東西,就算喫的再多也無所謂。
賀公子看着手牽手的姐妹倆,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暴擊,他竟然這麼多餘嗎。
他也不跟上去,直接盤腿坐下,盯着陌初黎。
不管怎樣,這裏都要留一個人看着的。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百鶴閣怕是不會有生意了。
……
消滅魔尊的辦法很簡單,其關鍵就在陌初黎身上。
因爲,魔尊本身就是陌初黎的心魔。
當初從禁玄方丈那裏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成了實感。
陌初黎的魂魄和心魔衍生出的魔尊,在本體中相互碰撞,爭奪身體的主控權。
“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這樣輕而易舉進來……”
“這不可能,明明是我更強!”
“師父爲什麼到最後都沒有選擇我,爲什麼……”
……
陌初黎聽着魔尊的控訴,同時也在將魔尊一點點的碾壓摧毀。
不得不說他運氣很好,魔尊有着強大的執念,以及不夠完全的心智,還有面對他時,絕對的傲慢。
因爲傲慢,魔尊輕敵了,被陌初黎抓住機會一點一點抹消。
直到這劇身體完全落入陌初黎的掌控中。
身體與魂魄重新融合,陌初黎看到了許多他失去的,曾經的記憶。
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從顧清墨收他爲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