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莊文成的原配死了,作爲繼室,肯定是不願意見到原配的孃家人的。
溫言姓溫,陳氏也跟村裏別的人一樣,猜測溫言是莊文成原配的孃家侄女,而莊文成也一向是這樣默認的。
這會兒聽陳氏這麼說,莊文成訕笑了一下,道:
“言言願意過來,我們就帶她來了。”
只見陳氏聽了,面上露出了幾分鄙夷,朝陽臺上接電話的溫言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
“我看她是因爲自己姑姑沒了,要跟你這個姑父打好關係,好從莊家謀點好處吧。”
儘管莊文成這人臉皮厚,但聽到陳氏這話,臉上還是有些熱了。
陳氏見他不語,還以爲他是不好意思說,仗着自己是莊文成的長輩,陳氏說話也不收着點,還做出了一副爲了莊文成好的口氣,道:
“文成,你別怪姨多事,姨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想照顧一下原配的孃家人,可這丫頭也太不識擡舉了,她姑姑都死了快二十年了吧,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兩家唯一的那點聯繫都沒了,她怎麼好意思年年纏着你們,要說不是爲了從你這裏弄點好處,誰相信。”
許淑蘭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聽着陳氏話語裏對溫言的鄙夷,臉上帶着滿意的笑。
這樣自欺欺人的行爲,彷彿欺着欺着,就真覺得溫家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們莊家的,溫言這個溫家大小姐纔是來打秋風佔便宜的人。
陳氏看到了許淑蘭的笑,認定自己是說到許淑蘭的心坎裏去了,就越說越來勁了。
莊文成依然好脾氣地笑了笑:“表姨,我心裏有數。”
陳氏還想說什麼,見溫言打完電話回來了,便趕緊將話題收了起來,但看溫言的眼神,卻是充滿了輕蔑。
溫言一看陳氏這眼神,心裏大致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她也不點名,反正她既然來了,自然是有的是時間找樂子,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因爲溫言在場,她不好再多說什麼,陳氏在莊家待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除了去年因爲跟時慕白結婚,溫言在時家過年之外,往年,溫言都是跟莊家一家人來莊家村過年。
一家人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這本是最溫馨的時刻,可對現在的溫言來說,只覺得所有的溫情都浮於表面,精於算計,讓她整顆心都是冷的。
她倒也沒離開,還是裝模作樣地陪着他們看電視聊天,只是不像往年那麼走心了。
“姐姐,你去年沒跟我們一起回家過年,總讓我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幸好你今年就離婚了,我們又可以一起過年了。”
莊柔那充滿欣喜的聲音從溫言身邊傳來,手還緊緊握着溫言的手,親暱得很。
雙眼泛着雀躍的光,好像她的存在真的讓她很開心似的,如果她能把眼中的幸災樂禍掩飾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