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是一個夢,他都從未感覺那樣清晰過,就好像那是真真實實在他眼前發生過,那種刺痛心臟的疼,此刻回想起來都是那樣猛烈。
這會兒,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劇烈顫抖着,“我想要找你,找了一夜都沒找到,還好,還好只是個夢……”
他的眼角,溢出一絲滾燙的灼熱,將溫言又抱得緊了一些。
而溫言,卻在聽到他那句“我夢到你出了車禍”而整個人僵住了,上輩子臨死前的記憶,如洪水一般涌進她的腦海裏,讓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也忘了將時慕白推開。
直到那透不過氣的窒息感傳來,溫言才陡然回過神,發現自己依然被時慕白緊緊地抱着。
隔着衣物,感受着時慕白身上傳來的滾燙的熱度,她面無表情地開口:
“是啊,只是一個夢而已。”
她也希望,那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
“時總,你能放開我了嗎?”
嗓音中的清冷和決絕,讓燒得已經有些糊塗的時慕白,緩緩清醒了過來。
高燒讓他的頭,劇烈得疼着,但他此刻的大腦,卻是格外清醒。
他看着眼前溫言無動於衷的臉,即便他現在立刻昏死在他面前,她大概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吧。
時慕白在心裏自嘲地苦笑了一聲,將溫言從懷中放開。
“我給姐姐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
雖然溫言納悶時慕白都消失了一整夜了,時慕瀾怎麼都能無動於衷,但她還是出於羣衆的責任,給時慕瀾打了電話過去。
她低着頭,準備給時慕瀾打電話,也沒注意到時慕白在看她。
電話打出去了好一會兒,也沒接通。
溫言掛斷電話,不經意間擡起頭,卻見時慕白表情古怪地看着她,看得她禁不住蹙起眉頭。
“你這樣看我幹什麼?”
“你還一直喊我姐姐叫姐姐啊。”
莫名的,溫言竟然從時慕白這句話中,聽出了幾分竊喜的意味。
溫言:“……”
“所以呢?”
溫言反問他,在他回答之前,忽地笑了一聲,又道:
“你不會以爲我喊你姐姐叫姐姐,是因爲你的關係吧?”
時慕白張了張嘴,沒有回答。
他知道,溫言喊時慕瀾的這一聲“姐姐”,肯定是跟他沒關係的,但總還是自欺欺人地想要往自己身上攬一點關係上來。
似乎這樣做,能讓他心裏稍稍安慰一些。
溫言反問完,見他不開口,她也並不糾結於他的回答,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往時慕瀾的手機上打電話過去。
可一連響了好久,直到手機自動掛斷,也不見時慕瀾接起。
溫言有些奇怪地蹙起眉頭,難不成王媽沒去找姐姐說時慕白的事嗎?
她擡眼看向時慕白,見他的臉色白得前所未有的難看,虛弱得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