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楚抿了一下脣,猶豫一番之後,低聲道:“你前夫。”
“誰?”
溫言以爲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開口問了一句。
“你前夫,時慕白。”
溫言嘴角的笑容,肉眼可見地褪了幾分,好幾秒後,她才低低地出聲道:“時慕白?”
“對,時慕白。”
容楚一臉正色,嘴角勾着一絲淡淡的諷刺,“你那個前夫可一點都沒有要隱藏的意思,我隨便着手一查就查到他身上了。”
此時,溫言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任何表情,只是垂着眉眼,沉默了許久,才啞着聲音,開口:“對方知道是我們嗎?”
溫言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問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的潛意識裏,到底又在抱着什麼不切實際的希望?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你前夫的能耐,真要查的話,也應該能查到你頭上來吧?”
溫言緊抿着脣沒出聲,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今天下午看到的那條時慕瀾發的朋友圈動態。
知道做錯了事惹了心上人不高興所以打算賠罪?
做錯了什麼事惹了心上人不高興?
是把心上人的弟弟送進大牢的事嗎?
那這次擡價跟她搶重洋物流的事,也是爲了給心上人賠罪?
理智告訴她,不要總是把時慕白跟林妍拉扯在一起,可卻總還是不由自主地將兩人聯繫在一起。
說到底,她終究還是上輩子那個一扯上時慕白,就失去了判斷能力的溫言罷了。
忽地,他見溫言笑了一下,臉上黯然的表情已經不再,聽她道:
“他要就給他吧,只要不在我爸手上就行,價格擡太高了,反而便宜了我爸。”
她的目的,無非就是讓她那個做事不入流的爸爸對溫氏孤注一擲,等輸得一敗塗地的時候再也沒有退路而已。
重洋物流在她手上還是在時慕白手上或者是其他任何人手上都沒有關係,只要它不再屬於莊文成就行。
雖然重洋物流拿不到手有些可惜,對她卻也產生不了多大的影響。
溫言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可不知道爲什麼,心裏頭卻堵得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梗着,難受極了。
“我們研發的那款新藥已經進入最後的試驗階段,我已經讓他們在做最後一步的測試,你盯着他們一點……”
溫言從沙發上起身,對容楚叮囑道:
“我先回去了,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打電話給我。”
“好,你放心吧,都交給我。”
容楚打量着溫言的表情,她的神色與平常無異,可容楚卻有些不放心。
總覺得她這會兒心情應該是很差,但卻又不好當面說出口。
“路上小心點。”
容楚送溫言到了大門口,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嗯。”
溫言隨口應了一聲,上了車,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等離開了容楚的視線,溫言臉上的表情,有些支撐不住地暗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