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鬱寧一言不發地翻着醫書,自己靠着落地窗看着窗外,像是達成了默契一般,誰也沒出聲打擾誰。
而鬱寧這邊,她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上的醫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窗外的狂風呼嘯聲不停地鑽進她的耳中,鬧得她的心裏有些煩躁。
她擰着眉,盯着手裏的書,許久都沒翻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霍庭深道:
“以前下雨天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坐在窗前安安靜靜地看書,就算都不說話,也能這樣待着一整天。”
聞言,鬱寧朝他投去視線,霍庭深也在這時候朝她看了過來。
見霍庭深對她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不太喜歡雨天,尤其是坐在窗前看書這種事,我並不喜歡做。”
鬱寧拿着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着他的眸光也不動聲色地顫了顫。
這讓她想起她剛來LA的那晚霍庭深在電話裏跟她說的話。
他說,他不喜歡雨天,因爲沒有她的雨天很孤單。
當時她覺得霍庭深那句話說得太肉麻了,肉麻到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接。
可現在,他又說這句話,還是她在他身邊的時候,所以……他想說什麼呢?
“但是我發現,這兩件我以爲我不喜歡也不可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且,並不覺得反感。”
他表情認真地看着鬱寧,“每次我陪你坐在窗前看書的時候,我都想過這個問題,爲什麼我明明不喜歡做的事可還是做了,甚至有時候還盼着下雨天,就等着陪你一起看書的那一刻。”
鬱寧拿着書的手,在不經意間將書頁抓得發皺,卻只是看着霍庭深,半晌一言不發。
“如果我能早一點看清這一點,我們就不需要繞這麼大一圈,也不用讓你受那麼多委屈,我以爲我做好了一個丈夫的所有責任,卻不知道讓自己的妻子傷心難過了那麼久。”
鬱寧靜靜地聽着,喉嚨哽得發脹發疼,嘴脣有些輕微的發顫。
許久,她才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以前的事,都讓它過去吧。”
霍庭深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可見鬱寧並沒有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便只好收住了。
可最後還是沒忍住,道:“我怕你最後連給我改過自新的那個機會都要收回去。”
鬱寧看向他,眼底帶了幾分詫異。
所以……他之前的那陣突然的沉默是因爲在擔心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