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盪漾的海面上,一艘巨大黑帆帆船不急不緩地航行着。
甲板上,黎明團衆人正在忙碌,到處都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船匠們正在修補戰艦破損的地方,機械師們正在調試修理受損的火炮。
昨天的大戰他們擊潰了一隻銀龍國的萬人飛龍騎士,船體微微有些損傷,但也繳獲了大量的戰利品。此刻甲板上就有很多人正在處理那些被幹掉的飛龍。皮肉骨分離開來,一些當成食物,一些是鍊金材料,分門別類地儲存起來。
飛龍肉是頂級食材,煙燻火烤味道都極佳,還富含幾乎任何魔獸都無法相提並論的超高的營養價值,對人體增益極好,這是別處可享受不到的稀有美味。
船員們沉浸在一片收穫的喜悅中。
而船艙的實驗室裏,幾個人也圍攏在這裏。
蘇倫之前剝離了那白袍巫師加西亞的記憶,成功配置出了【石化詛咒解藥】。
此刻他正要嘗試着解除塔尼母親弗麗德爾的石化詛咒。
班克斯博士也在一旁輔助,把各種設備儀器都聯接在了石雕上。不僅僅是幫忙,他也想用的生物學層面的知識記仔細錄下這個石化逆轉的過程,或許能徹底破解石化詛咒的祕密。畢竟只煉製出了一份解藥,倘若再遇到同樣的問題,也能有一些科學的治療手段。
一旁的塔尼正緊張兮兮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彷彿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一般。
準備好一切,蘇倫將塔尼母親放入了容器中,放滿了蒸餾水,然後再將那支煉製出的石化解藥倒了進去。
蘊含強大魔力的藥劑在水中化開,神奇的一幕立刻就出現了。
弗麗德爾化作石雕在水裏突然就冒出了無數氣泡,像是酸液倒腐蝕了一般,那些表皮灰白的石化層慢慢消融了起來。
水也漸漸渾濁了起來,變得看不清楚裏面的人影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了。
畢竟,弗麗德爾已經石化多年,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變故。
即便是蘇倫看着目光也微微有些凝重。畢竟哪怕是巫師一脈的傳承中,也沒記載有人解除過這石化了這麼久的人。
不過,雖然看不清楚水裏的狀況,但他卻能感知到靈魂波動依舊很平穩。
石化詛咒並不能石化靈魂,但卻會把靈魂封印在石化的肉體裏,像是冰封沉睡。
隨着解藥漸漸起效,那靈魂也像是從冰封中解凍,慢慢有了活力。
而數據更爲直觀。
突然間,一旁的班克斯博士看着研究儀器,輕喝了一句:「有生命跡象了!」
聽到這話,實驗室裏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喜。
塔尼更激動地手中都捏出了汗來。
隨着漫長的時間等待之後,水裏已經變得徹底渾濁,但儀器上已經可以看到生命波動越來越強烈。
蘇倫的感知中,那靈魂波動也和活人無異了。
終於,大半個小時之後,渾濁的藥劑裏,那個人影動了!
那魚尾微微一攪動,一個人頭就冒出了水面,那是一張和塔尼有七分相似,五官精緻的純血娜迦族人臉。
塔尼激動地呼喚了一聲:「母親!」
那雙略顯迷茫的雙眼看着塔尼僵直了一瞬,這才認出來,隨即滿臉驚喜:「塔尼?!」
塔尼激動地隔着玻璃缸,看着自己的母親,喜極而泣。
堅持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無數孤獨的日日夜夜,他都陪伴在化作了石雕的母親身邊,期望有一天能看到母親能接觸詛咒重獲新生。
蘇倫看着眼前這母子相聚的感人一幕,心中也頗爲欣慰。
詛咒解除,看上去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他也鬆了一口氣。
畢竟弗麗德爾沒穿衣物,他也沒好多留,避嫌道:「我先出去了,塔圖你幫忙塔尼看看她母親需要一些什麼。」
塔圖點點頭:「嗯。」
蘇倫離開了艙室,來到了甲板上。
船頭,一大羣人正圍攏在那裏,聽着一個渾身纏繞着繃帶的老頭正在講解劍道。
老頭自然是活了過來「獵龍人」巴託洛·費加羅。因爲及時送入了小虛空界,有班克斯博士的救治,也成功抑制了他身體的畸變。
頂階職業者的生命力都極其頑強,哪怕是昨天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今天巴託洛也能落地到處走了。
而因爲千條的這個船長是劍客的緣故,黎明團的劍客職業者的數量相當多。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傳說中的「劍神」,衆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請教的機會。
巴託洛一出來,就被衆人圍攏在了甲板上各種請教。
哪怕是千條,也聽得饒有興致。巴託洛也樂在其中。
許多年他都沒感覺到如此熱鬧了,這些來自故鄉朋友的,給了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他也很樂意在生命的盡頭,把自己劍道傳承下去。
蘇倫也走了過去,沒打擾,旁聽了一會。即便他不是職業劍客,很多高境界的東西也是觸類旁通的,感觸頗深。
「巴託洛前輩,感悟劍意有什麼訣竅嗎?」
「無他,唯戰。劍客本就是爲殺伐而生的職業,無論多麼華麗的詞藻去渲染你的行爲,劍客都是在殺戮。也只有在殺戮中成長……守住本心,你才更易領悟出自己的劍意。」
蘇倫安安靜靜地聽了一陣,沒有打擾。
等着巴託洛講完,衆人散去之後,他這才走了過去。
洛洛塔先看到了他,熱情地喊了一聲:「蘇倫先生!」
蘇倫笑着點點頭。
這丫頭彷彿的感悟頗多,沒停留,捧着自己的劍一臉急切道:「我去劍館練劍咯,老師、蘇倫先生、巴託洛前輩再見~」
巴託洛看着洛洛塔跳着離開的背影,老臉滿是笑意,誇讚了一句:「是個劍道好苗子。」
說着,他眼裏浮現了深深感觸。
看到現在的黎明團,讓他彷彿看到了當年的黑薩姆團。
朝氣蓬勃,大家都朝着夢想遠航。
蘇倫笑着問候道:「前輩可還習慣船上的生活?」
巴託洛臉上始終掛着笑意,道:「雖然幾十年沒乘真正的海船了的,但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不僅沒有不習慣,反而讓他覺得找回了年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