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丹藥都是爲仙運會所準備。儲備到如此程度,是將傷及五臟、碎骨斷肢的情況一併考慮在內…”花念安一邊給角落的靈植施以靈力溫養,一邊低聲道,“看起來,這一次‘仙運會’的激烈程度,是要論及生死之道啊。”
正工作着的袁清清忽地一凜:“論及…生死?”
“如今仙運會將至,這個‘醫務室’正是爲此才迅速落成...就是爲了處理鬥法中的傷者,這證明崑崙之主應當不會眼看學生在鬥法中身亡。但除此之外,既爲鬥法,那麼必然會有人以命相搏。”
花念安道:“過去的修仙界,修士入門,則如同入水火之中,生死自聽天命。雖說這個時代人命勝天,但你們,也的確該見一見修仙者該見的東西了。”
袁清清垂下眼睛,沒有回答。
“如今你的醫術已有一定成效,這段時間加緊磨礪磨礪吧。到仙運會時,大學會很需要一名醫師。”
花念安說到這完成了做法,收回手來:“我接下來還有課,現在便要走了,這裏暫且先交予你罷。”
“…明白。”
她聽着背後袁清清應聲,也就沒有多言,直接把醫務室交給了她,轉而摸上出口術式,下一刻身形已在厚德書閣之外。
今天有她的一節靈植鑑別基礎,也是在教學樓上的大課,還需要一些王畫皮的紙人輔助。於是她邁步向魏澤的辦公樓而去,準備去喚幾個紙人,纔剛走出幾步,眼邊卻突然閃過一道異樣的光,還伴隨着隱隱的霹靂聲。
花念安回過頭去,就見學校後方的修道場上,似乎有一道刺眼的雷光一閃而過。
是哪個學子在修煉雷行術法麼?
她並沒有多想,只看了一眼,便徑直朝教室而去。
……
與此同時,一號丹房醫務室內,袁清清依舊在繼續着手上的工作。
仙運會上…可能會出現生死局。
她回味剛纔花念安的那番話,深吸口氣按下心跳,手下動作也不禁快了幾分。
學校真會提出這麼殘酷的儀式、還將這放到大衆眼前?
雖然她對此不理解,但既然提出這個建議的是崑崙大學,她也只能相信這其中一定有必要的理由。
但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真的有人在那場鬥法中傷重,那自己…就一定要具備將他們救回來的能力。
她這麼想着,正在那裏整理着藥材,身後卻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花老師在麼?我可能需要拿點藥。”
“她剛出去上課了,應該待會回來…”
袁清清隨口回答着,無意地往後一扭頭,然後眼睛一下睜大了。
“你怎麼回事?!”
來人是肖遊宇。此時他正站在門口,微微皺着眉,右邊的衣服袖子上沾滿鮮血,還冒着一股焦糊氣。
袁清清見狀趕忙上前,把他袖子挽起來——就見裏面那條手臂已經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間,隱約能看見皮膚上畫着幾個術法符號。
“是啊。”肖遊宇點頭,“靈力轉化能量的公式我已經基本推出來了,只差那一個轉化率常數——本來我想用靈器來測試這個數,但現在看來,每個靈器根據材質和煉製手法不同、轉化量都不一樣。在沒有參照物的前提下,我就沒法掌握它輸出的比率,還會被它本身的靈力干擾…”
“...但是,我自己的靈力輸出水平,我是可以完全掌握的,那這就是最好的樣本。”
袁清清提高了聲音:“所以你就拿自己做實驗?!”
“對啊。”肖遊宇很無辜,“你也看見了,這事挺險的,我總不能讓別人來試吧?”
“我沒說這個!”袁清清喊道,“你瘋了嗎?!你會把自己害死的!”
肖遊宇笑:“我一直都挺瘋的。”
“你!”
袁清清被他噎得無話可說,站在那氣得不行。但看他那隻手還在滴血,她也只能去拿了一邊的藥粉,氣鼓鼓地一指旁邊的椅子:“坐着!我先給你處理處理吧,等花老師回來,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喔,你現在這都能治了啊?厲害厲害。”
肖遊宇聽到這話倒是樂了,上去往那椅子上一坐,把血肉模糊的胳膊往她跟前一擺:“輕點啊,疼着呢。”
“你還知道疼!”
“這個當…等會,你這是要幹嘛……哎喲臥槽!!”
……
……
一個時辰後,當花念安回到丹房內時,正好看見正在那滿臉生氣收拾東西的袁清清,以及正從凳子上起身的肖遊宇。
此時他那隻胳膊已經完全止了血。雖然還留了一些傷痕,但基本已經痊癒了。儘管如此,此時他的表情也輕鬆不起來了。
“真狠吶…”他挽起袖子,還在倒抽冷氣。
“我現在只能做到這種程度。”袁清清收拾着桌上沾血的道具,沒好氣地道,“你好好想想去吧,怎麼就能搞成這樣的。”
“放心,這我肯定會反思。”
肖遊宇看着自己的手:“魏老師的思路果然沒錯,術法釋放的過程確實可以被拆解。而要研究靈力轉化率,要拆開的就是這個‘共鳴’和‘釋放’的過程。而這次失敗的主要原因在於,我還沒法在外放靈力的情況下、使其在接觸術式的時候依舊保持可控的原初態…後面改一下輸出的比例試試。”
袁清清頓時眼一瞪:“你還要來?!”
“肯定啊,哪可能一下就出結果的,肯定有個試錯的過程啊。”
“說是試錯,要是你哪天真出事了怎麼辦?”
“那樣的話…”肖遊宇想了想,“那麼,那個情況下的術式組合,應該就是輸出的最大值了,到時候幫我把結果記一下。”
“……”袁清清深吸一口氣,“這個項目,你是真要拼了?”
“那當然。”肖遊宇說,“畢竟,這就是我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