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皓整個人都是一激靈。之前他一直沉浸在被選中的懵逼狀態中,和韓江塵一戰過後,戰力的提升讓他略微找回了一些信息,而現在他才意識到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幾天後的預選賽,他們要去和魏老師交手!
光是想想,他都已經覺得有些頭皮發麻,看旁邊袁清清也是一副嚴肅臉色,於是兩人都沒有再多說,徑直便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要應對魏老師那種存在,所謂的戰術真還能派上用場麼?
除此之外,他們還能做些什麼準備……
兩人心照不宣地在心裏想着,纔剛挨近宿舍區門口,便聽自己宿舍的方向傳來殺豬般的慘叫。
“草擬嗎——聽見沒!!我草你嗎!!”
那聲音堪稱是慘絕人寰,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吳皓和袁清清都是一驚,而後都展開身形,一躍騰飛而起,直接上了二樓羲和宿舍所在,而後看見了堪稱名場面的一幕。
只見除他們二人之外,宋旭東、肖遊宇、姜玲三人此時都已經聚在了宿舍門口,後兩人一左一右跟兩尊門神似的站在那,將身高最高的宋旭東擁在中央,而此時他的雙手正拎着一個人——周焱。
在仙運會消息剛公佈的時候,這人便直接宣佈了不參與比賽——按他的話說,修仙者互毆多危險啊,指不定就有哪位大神打嗨了下死手,這麼恐怖的事當然得離得遠遠的。
但這時候…
吳皓和袁清清都睜大了眼睛,就見面前宋旭東長臂一震,跟抖被子似的,把手裏周焱整個人給抖了一抖。隨着這一震,數個符咒和丹藥像菊花殘似的從他身上各處掉出來,噼裏啪啦落了一地。
“搶劫啦!!殺人啦!!崑崙大學縱容魔修啦!!”
周焱在手裏瘋狂掙扎,無奈肖遊宇在他身上貼了禁法符、而拽着他的宋旭東比他高了半個頭有餘,三人一塊鎖了他氣息,他根本脫不出去,只能跟那不停慘叫。
眼見着吳皓和袁清清過來,他立刻就朝他們伸出手,臉上表情可謂是淚光閃爍、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皓子,袁部長,你倆快治治他們!你們就是咱大二僅存的良心了!!”
“…這是在幹嘛?”在旁的袁清清似乎是有點看不下這慘烈場景,忍不住開口問道。
“做賽前準備。”一邊的姜玲道,“首先,在戰鬥資源上,必須得準備完全。”
她一邊說着,一邊跟拾荒似的在地上那堆符丹間扒拉着,衝袁清清晃晃手上剛拿到的符咒:“時間太緊,來不及在戰鬥資源上浪費時間了…但會長說他身上肯定還有多餘的,正好借用一下。”
“這…是不是有點…”吳皓看着周焱那副慘樣,也不由得向站在旁邊的肖遊宇道,“就算是借用,這也有點過了吧?”
“他抄了我多少次符篆作業了?光是欠我的學分都值這麼多了,從來沒還過。”
在旁的肖遊宇瞥過一眼:“除了這個以外,這傢伙原本還打算趁着仙運會的風頭開淘寶店,把自個畫的符打上崑崙大學品牌倒賣出去,商家號都註冊好了——那與其讓他走私校外,不如自產自銷不是?”
“…那咱們還是拿吧。”吳皓袁清清兩人立刻加入戰線。
“搶劫!!你們這是搶劫!!”周焱孤立無援,只能就地開啓竇娥冤模式,“崑崙學生會一幫土匪!會長帶頭燒殺搶掠!!我要舉報!!我要魏老師代表正義審判你們……”
“好嘞!”宋旭東高聲應一句,手上連震。
周焱:“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噼裏啪啦、噼裏啪啦、噼裏啪啦…
吳袁姜三人一塊蹲地上扒拉。
“真火符、遁行符、回氣丹、彌骨散、聚靈符…我去,你這沒完了啊?”
“抓起周焱抖一抖,發家致富全都有…”
周焱悲憤交加:“唔唔唔唔唔唔…!!”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參與”比賽。
他擱那悲憤着,轉眼間那掉出來的一地資源已經被翻了個底兒掉。
姜玲將那些攻擊性符咒收起、又將按照肖遊宇的要求將聚靈類的符交給他,這才把剩下的那堆東西團一團還給周焱:“行了,這些加上我們自己的存貨應該夠了,把他放了吧。”
肖遊宇把符一揭,宋旭東把手一撒,就看周焱救火似的趴到那堆東西前清點,心疼得幾欲滴血:“你們…居然足足薅了我兩成儲備出來!這仇我記下了!”
“別裝,我們知道你還有空間囊——不止十個吧?”
幾人拿完了補給,也就不再多薅羊毛,把周焱放在那,拿着一堆東西就進了宿舍裏面,坐在牀鋪上圍了個圈,一副開會的樣子。
袁清清首先就看向了對面的肖遊宇:“這兩天你沒再作死了吧?”
開學這一個多月來,她幾乎兩三天就得給這傢伙治一次傷,次次都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可謂是在作死的邊緣反覆試探…但面對魏澤,任何一點不足都可能成爲致命的破綻。
“放心,這我還是拎得清的,這兩天只是總結之前的結果,沒再實驗新的了。”
肖遊宇晃了晃纏着綁帶的手臂,示意沒事,這才環顧四周道:“現在還是先討論這個比賽的事情吧。總而言之,一週後的第一場展示賽,我們五人要面對魏老師…”
他說到這清了清嗓:“去掉上課的時間,咱們能聚一起的功夫不多,時間很緊了。除了資源以外,今天就得把基本戰術確定下來,後面幾天着重練配合。”
哪怕是肖遊宇,面對這樣的考覈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了,從他臉上的認真就能看得出來。
袁清清點了點頭:“那,要怎麼針對魏老師呢?”
靜。
宋旭東思考:“魏老師…有什麼能利用的弱點麼?”
繼續靜。
“說到底…”吳皓吸了口氣,“你們誰知道…魏老師現在,到底是什麼境界?”
一片安靜。
就在這死寂當中,五人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們入學已經快兩年了,但到目前爲止,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那位老師的底細!
雖然天天和魏澤見面,但卻從未有人真正接近過他。在他們的感覺當中,似乎沒有什麼是這位老師不會的、沒有什麼是這位老師做不到的,甚至於…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