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來到豬場，剛來還真有點不太適應這股味道，孟朝捂住口鼻走進辦公室，時間還早，辦公室裏只有一個人在值班，不過這個值班的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孟朝敲敲桌子，把那個人喊醒，“老王，別睡了。”
老王全名王德全，是孟朝的前鄰，是從正式單位退休下來的工人，前段時間他剛退休，許是才退下來，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住，每天在家裏焦躁的不行。
後來，老王媳婦就來找孟朝，想讓她幫忙給老王謀個差事，正好以前在豬場有人辭職回家生孩子去了，崗位空下來，孟朝便讓老王過來了。
又能上班的老王，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只是現在看起來，有些懨懨的，提不起什麼精神。
“昨晚沒睡？”孟朝走到他對面的辦公桌前坐下，“現在豬場擴建了，你們可以擴出一間辦公室出來，然後當休息室，以後睡覺，在那裏面睡會舒服一些。”
老王還處在懵逼中，他揉揉眼睛，怔愣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孟朝啊，你咋突然過來了？這麼早過來，是有啥事嗎？”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
孟朝隨手抓起辦公桌上的瓜子磕了起來，“昨天晚上熬夜了？”
老王打了個哈欠，啊了一聲，“是啊，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來了一個客戶，要了二十頭豬，他剛走沒一個小時，天亮纔給裝完。”
“他們平時都幾點過來？”孟朝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了，但是辦公室裏除了老王，沒有其他人再過來。
“八點啊。”老王看看時間，“差不多來了，應該是去豬圈巡邏了，習慣了，每天來上班都會先去豬圈看一圈。”
說着，老王起身拿出工作服，還給孟朝拿了一套，問道：“換上去豬圈看看？最近有幾頭母豬剛生了小豬崽子，特別好看，去瞅瞅。”
王德全雖然被孟朝喊老王，他年紀也擺在那裏，但是他在村裏的輩分很底，一個年紀五十歲的人，喊孟朝小姑，他怎麼喊都喊不出口，所以就直呼孟朝的名字。
“行。”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孟朝放下瓜子，起身接過老王遞過來的工作服，是一件雨衣面料的套服，從前面穿上後面係扣。
孟朝穿上後隨便繫了一個活釦，就跟着王德全去了豬圈。
如王德全所說，他們真在豬圈裏轉悠，此時正指着一隻懷孕的母豬說道：“我看她這肚子，八成肚子裏懷了十隻吧。”
“十隻？你當生豬呢……可不是生豬，那也沒有生豬這麼多，最多也就是七八隻，你看看之前那幾只母豬生的，最多的也才七隻。”
“挨不住這隻大啊，你看看，這豬的體型，可比之前那幾只大多了。”
王德全衝着他們吆喝了幾聲，“你們幾個，過來過來。”
他們回頭，看到王德全身後跟着的孟朝，一時間沒認出來，以爲是又來了一個小姑娘，頓時笑了起來，“王叔，又來新人了啊？還是個妹子！”
“話說王叔，咱們豬場也纔剛起步沒多久，老闆都不常來，怎麼竟往這塞人呢？”
王德全瞪了他們一眼，“一個個的沒正型！看清楚再說話！”
那幾個人仔細看了看孟朝，噌時啞巴了，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敢上前說話。
“你們說哪隻豬要生了？”孟朝沒看出他們的窘迫，笑呵呵地走過去。
“……這，這隻，這隻最胖的這隻。”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指着母豬介紹道：“預產期就這幾天了，這幾天她應該也是能感覺到自己肚子裏的小寶寶要出來了，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想讓她起來活動活動，她也懶得動。”
“真的是把她是隻豬貫徹的淋漓盡致。”
孟朝笑了笑，“成語用的不錯。”
她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問我王德全，“老王，有沒有將死的豬？”
“啊？”王德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們現在賣豬也賣豬肉，有病死的，但是將死的還真沒有。
“或者待殺的也行。”孟朝想了想，“今天的豬肉割了麼？”
王德全不知道孟朝想幹啥，但還是搖了搖頭，“還沒有，殺豬的師傅還沒來。”
孟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事，那我等他來了一塊殺。”
王德全和其他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太明白孟朝想幹什麼，孟朝笑了笑，解釋道：“我最近在寫一片論文，上面涉及到了一些關於殺豬的理念，所以我想過來請教一下殺豬師傅。”
她這麼解釋，這仨人也沒覺得哪裏不對，還覺得很合理，甚至還有人忍不住誇讚道：“有學問就是不一樣，殺個豬竟然也能有門道，還能寫進書裏？”
孟朝脣角抽了抽，她決定殺豬師傅來之前，還是閉嘴的好。
不過殺豬師傅沒等來，倒是等來了晨間日報，孟朝拿起來隨意看了眼，就看到了上面仁和醫院發出來的聲明。
王德全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報紙，那天的報紙自然也都看了，他擔憂問道：“孟朝啊，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啊？怎麼有人還能寫出那樣不實的報道？”
孟朝搖搖頭，“誰知道呢，估計是有人看我不順眼吧，不過沒事了，醫院已經發聲明幫我澄清了。”
她猜測，這裏面有秦五的功勞，不過孟朝想了想，也沒想給秦五發聲謝謝。
事情因他而起，他幫忙解決，倒也合乎情理。
雖然嘴上不說感謝的話語，但孟朝心裏也決定，暫且原諒他對新村假藥廠知情不報的氣的。
“這個叫蔣某的是個幹啥的？咋這麼缺德？自己幹了壞事，還想賴到你身上？只被醫院開除，還真是報應輕了。”
王德全很護短，他承情孟朝，現在看到孟朝被人欺負，自然氣不過，想多罵兩句。
反正，罵人也不花錢不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