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站在原地沒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孟朝。
孟朝就這麼靜靜的和他對視，也不說話，這個小男孩別看灰頭土臉的，眉眼倒是長的挺清秀，應該挺白的，只是幾天沒洗澡，臉上明顯黑一塊白一塊。
“你小子看什麼呢？”周大夫上前戳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聞到了空氣種什麼味道，他嗅了嗅，好奇問道：“你煮的啥？是不是糊了？”
凌可一聽，忙轉身跑回廚房，裏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沒多會，凌可端着一碗白粥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來是把糊的米丟掉了，碗裏的米只有一點點糊。
凌可端着碗進了屋，周大夫衝着孟朝招了招手，示意一塊跟上。
屋裏有一股發黴的味道，孟朝一進去，就看到不大的房間裏，只擺着一張牀和一張桌子，而凌可的奶奶就躺在那張不大的牀上。
屋裏空氣很悶，孟朝蹙着眉頭走到窗戶邊上，將窗戶打開，一股輕風吹進來，正好撲在她的臉頰上，稍稍解救了一下她的鼻腔。
“你幹什麼！”窗戶剛打開，凌可倏地跑到她身後，怒視着她。
孟朝指着窗戶說道：“開窗啊。”
她微微俯下身，與凌可平視，解釋道：“你奶奶身體不好，保證空氣暢通，對你奶奶身體有好處。”
凌可顯然不信，“可是醫生說我奶奶不能受風。”
孟朝擡頭看眼周大夫，她並不知道凌可奶奶的病情，也不知道她換了什麼病竟不能受風，一時間覺得自己剛纔開窗的行爲有些莽撞了。
周大夫忙開口解釋道：“她奶奶是腸胃疾病，脈象脾胃虛弱，去醫院檢查過，是直腸里長了一個瘤子。”
腫瘤。
孟朝一聽，頓時明白了，她微微含笑，對凌可解釋道：“經常開窗通風，可以置換室內的混濁空氣，保持空氣的清新度，人體感到精神爽朗。”
凌可顯然聽的不太明白，他只知道醫生說他奶奶不能受風，但是周大夫把她帶來，肯定是認爲她有點能力，這麼想着，凌可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動主意，最後把目光看向周大夫。
後者衝着凌可點了點頭，“她說的沒錯。”
雖說他沒想到這一點，但是經孟朝這麼一提醒，倒的確有些道理。
“而且在門窗緊閉的狀態下，空氣中會有大量的二氧化碳。”孟朝繼續說道：“門窗緊閉，房間裏的氧氣濃度會逐漸降低。最終容易造成大腦缺氧，嚴重影響身體健康。經常開窗保持空氣流通，有利於排出室內的髒空氣，保證足夠的氧氣供應。”
“這跟我奶奶的病有什麼關係？”凌可問。
孟朝見他鬆了口，略微沉吟片刻，才解釋道：“在門窗緊閉的狀態下會有很多的病菌存在，房間裏本來就存活着很多的細菌和微生物，由於門窗緊閉，空氣無法流通，就爲一些病菌提供了大量滋生、繁殖的良好條件，再加上裝修物及家電……”
她清清嗓子，扯扯脣角，繼續說道：“這些很容易導致人體不適，比如頭昏腦脹，而且容易細菌入侵，使人感染生病。經常開窗通風換氣，可以有效地利用陽光和空氣中的紫外線殺死病菌。”
“經常開窗通風換氣，可以有效地清除室內空氣中的有害氣體，淨化室內空氣。”
孟朝說了一堆開窗通風的好處，連周大夫都覺得自己被上了一課一樣，可是凌可卻好像跟沒聽懂一樣，目光呆滯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話裏的意思，最後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無聲的轉過身去，開始給他奶奶喂粥。
孟朝看看他，又看眼周大夫，後者衝着孟朝點了點頭，示意她這是凌可默許了。
想起凌可連道歉都很彆扭的那股勁兒，眼下這也不算什麼了。
她笑笑，然後目光落在凌可奶奶身上，佝僂棘瘦，就跟只剩下皮包骨頭了一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斂起來，她走上前，想探探凌可奶奶的脈搏，結果一下子又被凌可推開了。
他眼底那抹警惕再次爬上來，“別亂動。”
孟朝剛想開口說話，周大夫把她拉着出了院子。
“周大夫，你拉我做什麼？”孟朝不解。
周大夫搓搓手，笑了笑，問道：“一開始我沒好意思問，孟老闆，你來是想免費給凌可奶奶治病？”
孟朝點了點頭，“是啊。”
“可是她那病可要花不少錢啊。”周大夫蹙眉，“如果是小錢，大家湊湊也都湊起來了，關鍵是好幾十萬啊。”
說起這個，周大夫一臉愁容，“凌可奶奶人不錯，對街坊鄰居都好，大家也都很喜歡她，自從病倒後，大家看在凌可奶奶的份上，對凌可也都很照顧，但是你懂的，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孟朝恩了一聲，“我明白，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周大夫知道孟朝不差錢，卻沒成想她竟然會出這麼多錢來幫助一個陌生人。
孟朝正要開口說話，餘光突然瞅見房門口一個小腦袋瓜探出來了，凌可發現孟朝看到他後，倏地又縮了回去。
她無聲地笑了笑，說道：“我會盡力而爲，但是能不能把人治好，現在我還不好說，畢竟我還沒看到他奶奶的病況到了什麼程度。”
周大夫深深看了眼孟朝，他突然有些不懂孟朝這樣年紀輕輕的人的心思了，不過如果真的能幫助到凌可，倒也是一件善事。
“那也算我一個。”周大夫說道：“雖然我出不了多少錢，但我也會盡我所能的。”
孟朝失笑，“不需要你出錢的，不過的確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她看眼房間門口，眼神示意，“幫忙做做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