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考記》是皇族必修的書冊,京城中不少王公貴族家也學,是爲了拉近與皇族的距離。
《大虞三司錄》是律法,只有那些要考官的人才會通讀。
這三樣,別說普通人,就是那些官宦家,也不會常有。
李沉簡看向徐海。
這道長什麼意思?
或者說,這道長什麼身份?
李沉簡腦海中閃現,楊。
姓楊?
這小丫頭,是國姓?
要是往常時候,遇到這樣的人,李沉簡自然歡喜。
可是此時,他心中卻是猶豫了。
國姓,現在也是有些不靠譜啊。
誰也說不準,前太子和新帝誰能坐穩大位。
徐海也沒想到,楊果兒竟是能讀過這麼多的書。
他現在明白爲什麼小丫頭往常一到通天觀,就不想離開。
感情是不想回去讀書呢。
只是現在想想,秦寡婦離開,只留下楊果兒這個小丫頭在,也是可憐。
就算她是新帝的女兒又怎麼樣,還不是沒有溫暖的家?
徐海沒想過將楊果兒送到京城。
新帝位置也不穩,小丫頭送去,也不好過。
而且,新帝皇城中還有一位貴妃。
將楊果兒送去,徐海可不放心。
宮廷劇,自己又不是沒看過。
自己帶着果兒,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欺負她。
“果兒,給先生背幾首古詩。”
徐海輕聲開口。
還會背詩?
李沉簡看向楊果兒。
“靜夜思。”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春曉。”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破陣子。”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咳咳——”
徐海輕咳一聲。
“好了,就背這麼多吧。”
這殺伐果斷的詩句,不能再背了。
沒見這位先生已經傻了?
徐海心中微微得意,咱也靠着先進問話,震懾了一把不是?
李沉簡現在腦袋裏全是懵的。
靜夜思?
春曉?
破陣子?
這些詩句,他沒有聽過一首。
可這些從意境到文辭都堪稱絕品的詩句,直接將他鎮住。
世上,有這樣的好詩?
“那個,道長,敢問,這些詩句……”
李沉簡茫然的拱手。
徐海擺擺手,剛準備推脫,忽然腦海中有聲音響起。
“叮!當前場景觸發神級選擇系統,選項如下。”
“選項一,拒絕李沉簡的詢問,推說不知這些詩是何人所寫,獎勵武道功法十卷,佛門功法十卷。”
“選項二,告訴李沉簡詩句是自己寫的,獎勵儒道功法一卷,浩然氣二十年,道門丹道丹方一冊。”
“選項三,告訴李沉簡詩句是一個遊方僧人所寫,獎勵佛門神通一種,佛門功德一萬。”
三個選項。
徐海面皮微微抽動。
系統,你個壞人。
第三選項毫無選擇價值,直接無視。
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佛門。
第一個選項,獎勵堪稱垃圾中的垃圾。
只有第二個選項,儒道功法也好,儒道修爲也罷,都是好東西,何況,還有一卷丹道丹方?
這可是自己急缺的寶貝。
可承認這些詩句都是自己寫的?
這與自己一向正直誠信的心性不符啊……
不對,似乎,這世上,也沒人能拆穿自己。
而且,蒐羅一下,自己腦海裏,存的各種詩句,好像還真不少。
要不,就此走上一條無恥之路?
徐海臉上神色慢慢化爲傲然,淡淡開口:“這些詩句,不過是閒暇之餘的遊戲之作罷了。”
遊戲之作!
這些詩句,都是面前的道長所作!
“道長,道長,真是,大才啊……”看着年輕俊美異常的徐海,李沉簡一聲長嘆。
徐海臉上微微一紅。
這等剽竊,加諸自身,是個好人,都會臉紅。
“先生,不說其他,能教嗎?”
徐海趕緊將話茬轉到教學之上。
教。
不是能不能教,是敢不敢教吧?
李沉簡微微沉吟,低聲道:“道長,教是能教,只是現在世道有些亂,我怕……”
萬一這位的身份泄露,引來窺竊之人,自己個書生,怎麼應對?
徐海面上露出笑意,擺手道:“只要能教就行。”
他看看四周,淡淡道:“我會派些高手在你這裏駐紮,他們每日上下學,也會有高手護送。”
“嗯,十位先天,夠了吧?”
十位先天。
夠嗎?
將徐海和楊果兒送出書院,約定好五日之後開學,看着兩人施施然離開,李沉簡方纔轉身回到書院。
忽然,他微微一愣。
束脩呢?
上學,不給錢的嗎?
剛想到這,他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好意思要錢嗎?
那位道長什麼學識?
能請自己,那是自己的榮光啊!
那些詩句,哪一首不是能流傳千古的?
自己,不配要錢。
摸摸荷包裏癟癟的幾個大錢,李沉簡準備往後就喫饅頭度日。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徐海他們離開半日,汪家人來,送來百兩紋銀,還有各種書卷、紙筆。
連着雜役、丫鬟,都送來幾個。
……
徐海牽着楊果兒到汪家時候,汪家門前已經停了許多車馬。
一隊僕役在那,將各種東西搬出來。
汪三爺是第一看到徐海的。
“天師!”
他三步並做兩步,奔到徐海面前。
“嗯,我要見見汪瀾的父親。”
徐海淡淡開口。
汪三爺連忙應下,將徐海請入大廳。
“弟子汪昌河,拜見天師。”不過片刻,汪家現任家主,汪瀾的父親氣喘吁吁的趕來。
“天師,瀾兒在山上,多蒙天師照顧。”
汪昌河上前,向着徐海施禮。
照顧?
誰照顧誰?
徐海搖搖頭,淡淡道:“她既然有心要做修行者,往後這紅塵俗世,便是要少逗留了。”
修行者!
怪不得那丫頭一回來,就要把整個閨房搬空。
汪昌河心中一喜,可是轉瞬而來的,是失落與辛酸。
那丫頭,終還是要離開了。
見汪昌河如此表情,徐海又輕聲道:“放心,我道門修行,並沒有太多約束,這家人,還是要的。”
說完,他擡手,將一疊符籙拿出:“這些東西是留給你們汪家保命之用。”
說完,他平靜的再次開口:“你們挑選些資質好點,忠心點的家族子弟,送到通天觀。”
“我留些做外門雜役,順便,給你們汪家培養些高手。”
培養高手!
汪昌河接過符籙,輕輕點頭。
這算是對汪家的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