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和女媧接連成聖,自此當日鴻鈞紫霄殿上得紫氣七人,除了短命鬼紅雲道人被妖族帝俊東皇太一鯤鵬誅殺在崑崙山外,只有西方的準提和接引苦苦沒有成聖之法。
西方貧瘠,不毛之地,放眼望去,土地荒漠一片金黃,河道乾涸皸裂縱橫交錯,偶爾天空盤旋禿鷲急衝落下搏殺了幾隻蝮蛇。
大殿上,剛剛重新精裝修過的四周牆壁,比起當初少了幾分奢華。
接引和準提愁眉不展,偶爾陣陣嘆息聲傳出,一臉的苦澀。
“準提道友,那三清成聖了。”
“嗯。”
“我們怎麼辦?”
“不知!”
“難不成我們西方二人沒有成聖機緣不成?”
接引悲憤交加,想起自己這些年篳路藍縷,四處坑蒙拐騙,只爲了西部大開發的戰略,想給自己闖下一片基業。
但現在三清成聖,讓他們這些苦孩子不是滋味。
接引站直身子,目光從大殿看向無盡荒漠,眼角垂淚,暗自攥拳。
“我一定會成聖的!”
此刻,大殿倒映一條狹長身影,金蟬子踏入大殿,嬉笑着拱手。
“兩位師尊,我找到油畫了。”
“什麼油畫!”
接引心中鬱悶,說話冷了幾分。
“那通天和原始費盡心思想要謀取的大道之法啊”
金蟬子潸然說道。
“哦!”
接引想到前些日子的油畫,心思微動。
能讓通天二人苦苦追尋的大道自然是絕妙的法術,要是自己尋來,說不定就能謀取成聖機緣。
想到這,接引的興致高漲,剛剛的不快一掃而光,速速說道:“快說,快說,那絕妙的油畫在那!又是何人謀取!需要什麼條件。
若是此事功成,我記你一大功勞!”
接引這會又惦記起油畫的主意,連同金蟬子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都覺得順眼許多。
金蟬子拱手掃了兩圈,鬼機靈的眼神裏多了些主意。
“師尊,那油畫本屬於玄都之法,不過對方開了條件,想要油畫需要菩提果百顆,先天靈寶一對,加上些寶物,才肯給予。”
“這麼多!”
聽完條件,接引怔愣半天渾身顫抖,猶豫不決。
他西方窮啊,這些年東奔西走好不容易置辦起來的家當,又被通天兩人不要臉皮的給搶走了。
現在又重寶當前,接引囊中羞澀,一時間竟然無語凝噎。
果然,成年人最大的悲劇還是沒錢。
金蟬子暗喜着,他提及的條件可是比原有的多了不少,要是事成,他也能從中撈些好處。
見接引意動,又推波助瀾說道。
“師尊在上,那玄都說了,原始和通天可是看了油畫才得以成聖。
我想成聖之法就在油畫之中。
否則,師尊師叔二人如此英明神武氣宇非凡的洪荒豪傑,怎麼可能讓不要臉皮的通天搶佔先機。
我想比起成聖之法來說,這區區些身外之物,不足掛齒。
師尊萬不能因小失大!”
玄都!玄都!玄都!
接引莫名的感到這名字極其耳熟,似乎在哪聽過。
思量了半天,接引忽然想起三清成聖之時,似乎都提起過這個名字。
驟然,接引也懂了,立馬從殿上起身。
三清就是因爲這玄都成聖的!他想要成聖也得找玄都買油畫!
金蟬子有句話說的對,比起聖人之位,區區點身外之物,何足掛齒。
錢是王八蛋,花了好能賺!
接引一咬牙一跺腳,起身揮袖。
金蟬子見狀,更加煽風點火起來。
“師尊高明!等師尊拿到油畫寶物,定然能超越三清,成就洪荒第一聖人,爲我西方大開發爭取臉面。
師尊聖明!壯志凌雲,令我等讚歎不已,雄姿英發,宛如那遮天之雲,身軀偉岸,好似那大地雄厚……”
金蟬子這一頓馬屁下來,堅定了接引的心思,但看着滿殿的寶物,接引不忍心啊。
這可都是他日日夜夜不捨得喫不捨得穿,從牙縫裏一點點扣出來的家底。
接引窮慣了捨不得啊!
“師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啊!”
金蟬子道。
“可一絲一縷當知來之不易,一點一滴也知物力維艱啊!”
接引反駁道。
“師尊,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啊。”
金蟬子繼續說道。
“但是勤儉才能持家,積小才能成大。”
接引抓着寶物不肯撒手,看着寶物好似在心頭剜下塊肉下去。
“師尊,大丈夫活在世上,志在四方,胸懷天下,不能被眼前小事束手束腳。”
“還有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錢財都是成聖路上的磕絆啊。”
金蟬子幾乎搜刮進了腹中所有的典故,侃侃奇談。
接引思量半天,閉上眼,流下一滴清淚,顫動着聲音:“罷了,罷了,拿去吧,都拿去吧,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唉,爲師老了!”
接引扶着柱子,踉蹌的看着遠方混沌一片,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
金蟬子揮起袖子,將寶物收起,臉上強忍着笑意,拱手俏皮道:“師尊聖明!”
“去吧,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接引揮揮手,三步一嘆,轉圈掃視着宮殿。
……
三清成聖以過數月,崑崙山又恢復了以往的祥和場面。
趙銘回到了部落呆了數月,整日間和李太乙趙雲中玩樂打鬧,倒也自在。
因爲三清成聖的原因,導致妖族收斂許多,人族也是安居樂業其樂融融。
倒是自從這次回來,大風整日似乎是躲着趙銘似的,說是忙於妖族肆虐後的災後重建工作,但實則也不知在幹什麼。
只是聽說,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後山坡上總是有大風的身影。
夜深人靜,蟬鳴聲響,天空寥廓繁星點點,一輪明月從無垠大地升起,掛在了半空。
曠野之中,無邊草地茫茫,微風薄涼吹動野草形成波浪。
草地中央,大風坐在青石上,仰頭看着星空,不時露出些許微笑,用着粗壯手指點着星空連成線。
腳步聲近,踏在雜草上作響,趙銘撥開雜草,看着那雄厚的身影,走上前去。
大風轉頭,對上趙銘模樣,黑臉一紅,不爭氣的扭過頭,擡起了身子,要往回走。
“怎麼見到我,還要躲着?”
趙銘一把拉住大風胳膊,帶着點點笑意。
大風頓時有些侷促不安,頭低進了脖子上,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找個理由。
“我……我……我部落裏還有點事!”
“什麼事這麼重要?”
趙銘徑直拉着大風坐在青石上,微風徐徐,吹的星星搖晃。
“能讓你見了我便躲?”
大風點點頭,搭個邊坐在石頭上,哪裏有心思看月色,余光中都是趙銘的影子。
過了良久,趙銘忽然開口。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