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自從上次靠近被發現之後。
被血淵等人追殺,受了不少傷勢,剛剛逃脫,找了個地方剛剛休息恢復幾天。
修羅一族便跟瘋了一樣,殺紅了眼,漫山遍野數百個修羅緊緊咬住他。
轉眼,已經過了八九天了,燃燈玩命的逃竄不知跑了不少裏,還是甩脫不了這些修羅。
“上,今日必殺燃燈,否則等老祖前來,我們都得賠命!”
血淵大喝道,提起鬼頭刀,迎頭便砍,任憑燃燈如何強攻,根本沒有半點回防的心思。
血淵已經殺紅了眼,鐵扇公主被賊人綁去,量天尺動盪不安,若是不把燃燈斬殺。
等冥河老祖前來,他們都得受業火責罰!
“一起上,用殺招,擒拿燃燈,審問出陣法破綻,把同夥一併殺了。”
“鐵扇公主被擒,族內兄弟被殺,我們修羅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不殺燃燈,誓不爲修羅!”
“修羅噬恨!”
血淵雙手持刀,向上一舉,天地當中無邊的血煞之氣凝聚,極其恐怖的氣息彌散。
好似濤濤的血海從天而降。
剎那,刀落!
無比耀眼的血刀足足有千丈大小,一刀落下,大地都逐漸崩裂,無盡樹木岩石都一齊爆裂成無數碎片。
燃燈用盡渾身解數,勉強擦身而過,但從肩膀往下,斜着被砍出一道貫穿身軀是傷口。
“好!好!修羅竟然如此逼我,還捏造出什麼同夥,來侮辱我。
那就別怪我搏命了!”
燃燈掃視一圈浮空的修羅,單單大羅便不下雙手之數,更別提數十太乙金仙,數百金仙。
他要再避戰逃竄,遲早死在這裏,不如放手一搏。
燃燈祭起一方黑漆棺材,渾身死寂的氣息爆發直衝霄漢。
“要死一起死吧!”
那黑漆棺材虛空矗立,便宛如裹挾着無盡死氣而來,緩緩凝實。
剛剛出世,天色瞬間的陰暗下來,無邊的風聲呼嘯,如同鬼哭狼嚎。
那漆黑棺槨一處,彷彿要將這天埋葬!
死氣如刀鋒肆意縱橫,燃燈狂笑的催促靈柩,猙獰的盯着血淵。
“天地同葬!”
嘭!
紫色棺材蓋一下掀開,無數黑色的氣息涌出,那棺槨中的虛無之物一下好像擺脫了封印般,無盡的黑色氣息壓上心頭,讓人後背發冷。
一剎那,所有的心臟都好像被一張大手緊緊攥住般,緊緊盯着那樽棺槨。
好似天空再也沒有他物,山川蒼穹都消失在眼前。
只有,那漆黑的棺槨越發清晰。
而等棺材蓋打開之後,露出純黑色緩緩旋轉的黑洞,從中傳出無盡的哀嚎,無數只慘白的手從黑霧中伸出,爬出一個個淒厲的惡鬼,狠毒的盯着一切,似乎要將萬物拉進棺材,一同埋葬。
天地間傳來無數惡鬼的哀嚎,大地中黑色的死氣升起,萬千條死氣如絲帶便匯聚在虛空的棺材當中。
忽然,一聲大喝傳來!
“死!”
燃燈怒視掐動法決,無邊的死氣瞬間鋪天蓋地的壓去。
一名金仙的修羅只是沾了幾絲,便傳出慘叫,轉瞬乾癟下去,變成一具白骨,風稍稍一吹。
便虛散成煙吹拂而去……
“撤!趕緊撤!”
血淵感到了心底的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那棺材打開的剎那,似乎天地都一同死寂般,萬物都瞬間逝去。
血淵知道,就算是他若是被這股至純的死氣沾染,恐怕也會消失成煙。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來啊!”
“剛剛追殺我的精氣神呢,拿出來啊!”
“靈柩一開,非殺盡蒼生,否則不會合蓋。
你們都變成靈柩的養料吧!”
燃燈無比放肆的狂笑,隨着靈柩的開啓,他的面容越發蒼老,臉色慘白頃刻出鮮血。
他真的就殺了幾個修羅,可這些修羅非得說死了數百修羅,甚至還編造出鐵扇公主被綁架的謊言。
又說自己狡詐,讓同夥偷盜量天尺。
無論燃燈如何辯解,都不肯聽半句。
那好吧,既然不聽我說,那就一同死吧。
靈柩一開,連他也會被吞噬生命力,幸虧燃燈和靈柩本源相通,否則也難逃被死意追上的噩運。
“還跑,跑啊,你能跑過死意嗎?”
“喲,這麼不甘心被追上嗎?那就讓我幫你一把。”
燃燈隨手祭出一方黃銅小燈,上方的幽綠色火焰緩緩落下,便形成一條張牙舞爪的綠色火龍,盤旋着朝修羅撕咬。
“燃燈,你別太囂張了,等老祖歸來,你必死無疑,別想着搏命給同夥拖延時間!
你的小伎倆我早就看透了!”
血淵玩命的爆發血氣,但身後黑色的陰影緊跟其後。
那黑色的陰影代表着死亡的本源,只要被追上,便難逃噩運!
靈柩開啓不過三分鐘,全場太乙金仙以下的修羅無一倖免!
就連太乙金仙也所剩無幾,只有大羅還能憑藉頭頂三花、胸中五氣勉強支撐。
“別拿冥河壓我,我和他同時紫霄殿上客,按理來說還是同輩。
拿冥河壓我,他也配!
他冥河算老幾!”
燃燈露出輕蔑神色。
當時鴻鈞講道一共三次,燃燈勉強趕在最後一次前,成就太乙金仙,勉強登上紫霄殿。
但也只是位於最末位,和冥河這種頂尖大能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不過,燃燈一直以此爲傲,經常把此事放在嘴邊。
“你說誰不配!”
一聲渾厚暴戾的聲音炸響,遠處蒼茫天穹之下,無邊赤土中,緩緩走來一位暗紅長袍的中年男人,身邊一紅一黑兩把利劍虛浮旋轉。
每走一步,地下便長出一朵血紅如玉的蓮花,冥河從遠處走來,步步生蓮,好似頭頂蒼穹,腳踏山川,天上地下唯有一人般。
蒼莽大地中肆意蔓延的黑色陰影無端端的停下,隨着那人前來,甚至逐漸的朝後收縮。
等冥河距離燃燈千丈之時,死亡本源只聚集在靈柩下方的幾尺之地。
“燃燈,你剛剛說誰不配!”
冥河剛一開口,無邊的血氣從腳下逐漸蔓延天地。
萬里黃土轉眼變成血色土壤,剛剛灰暗的天空也是血紅一片,狂風不止,天地同色!
“你告訴我,到底誰不配!你這個勉強聽過一次道的傢伙!”
冥河再開口,無數血紅雷霆砸在地上,血色蒼穹之下,嘩嘩下起一場血雨。
燃燈臉色鐵青,斟酌許久,纔開口道。
“你那修羅一族一直逼迫於我,我情急之下,口出狂言,請老祖恕罪!”
“哦!這話真是輕巧!”
冥河上前一步,天地失色,血雨飄搖,無數血色雷霆宛如天怒,不斷砸在大地,轟隆作響。
“你爲了以及私利,殺了我修羅族人!是不是!?”
“你利益昏心,妄圖觸及量天尺,違背合約,告訴我是不是!?”
“你剛剛咒罵老祖,駁斥我的面子,有沒有這事?
告訴我,有還是沒有!”
冥河每說一句,血色蒼穹便低上一寸,血雨便急上一分,聲音便重上幾度。
三句話說完,冥河的氣勢壓的燃燈胸口發悶,似乎頭頂數萬斤的山川般。
燃燈艱難的擡起頭,倔強的發狠道。
“冥河,你未免太過霸道了!”
“我便霸道了又能如何?”
冥河擡起頭,看打開的靈柩,伸出左手,變化成一隻遮天蓋地的血海大手,稍稍用力。
便將棺材蓋緊緊砸在一起。
冥河再次叱責道。
“我就霸道了又能如何!
你敢把我如何!
你又能把我如何!”
“你敢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