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盤坐在山洞青石,面前的幽綠色燭火閃爍,映的臉皮慘綠。
仔細看那小燈黃銅底座,滿是細密的裂紋,燈芯的火焰只有綠豆大小。
好似一股風吹來,便能直接吹滅一般。
“量天尺竟然落在了玄都手中,可恨可恨啊!”
燃燈一拳砸在面前的石壁,簌簌落下一層石灰,面色暴虐無比,細長的雙眸中無比憎恨,五官凝成一團,不斷髮泄般是亂砸一通。
山洞中的石塊都碎成指甲大小,燃燈才隱隱的停下,臉色涌現一股潮紅,勉強壓下。
“冥河、玄都,你們等着,等我把量天尺奪在手中,再拿下二十四定海神珠,演化出二十四諸天之時,便是你們必死之日。”
燃燈狠狠的說道,山洞中涌現一股黑氣縈繞。
一方黑漆棺材穩穩落定,但能看見棺材中央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四周的棺材板上四分五裂,好像被老鼠啃噬了般。
燃燈的手放在棺材板中,似乎在衡量什麼。
過了幾秒,燃燈穩穩朝後一拉,棺材蓋轟的一聲落在地上,露出黑漆漆的一切。
燃燈緩慢的步步走近棺材,顫抖的雙手證明忐忑的內心,每走近棺材一步,他臉色便白上一分。
“不要怕,煉化了靈柩,以本源修補本身,就能掌握了死道,到時候再拜師原始,伺機尋找機會,誅殺玄都,搶奪量天尺。”
燃燈說完,毅然決然走近棺材裏面,身影被黑色吞沒。
嘭!
那棺材蓋無風自動,僅僅貼合四周凹槽,而棺材從內面透露出一絲絲紅光炸現。
……
“我要上崑崙!得到修仙之法。”
“到了崑崙,我便能成爲聖人門下!”
“堅持住,你玉鼎在洪荒跋涉千年,不就是爲了尋得長生路嗎?如今,這條路就在眼前,你怕什麼!”
崑崙天棧,九千多重陣法閃爍奇光異彩,而山腳下不斷有人狠狠踏入其中,但大多不過走上百步,便被轟出山下。
能在陣法中登上千階的不過百人,其中最上方便是一冠宇青年,四肢趴在臺階,但雙目死死咬住上方。
儘管,渾身皮膚皸裂開,流淌着淡青色的血液,但玉鼎沒有絲毫動搖,用雙手抓住上方臺階,向上攀爬。
所過之處,留下觸目的長長血痕!
“我要堅持,我不會放棄的!”
玉鼎感覺四面八方傳來巨大的壓力,不斷的碾壓身軀,但他依舊擡手,抓住上一階,拖着殘破的身軀攀爬。
譁!
剛上一個臺階,無數的罡風便刮過手指,那勁風吹滅了血肉,轉眼之間露出森森的白骨。
那玉鼎心中好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雙目望着高不見頂的棧道,一遍遍的向上。
“好強,竟然有人爬到了三千多階!”
“原始聖人開山數年,最多的也不過上千階,就被驅趕下山,今天竟然有人上了三千階。”
“那人是瘋子吧,靈氣早就消耗見底,就連身軀都快被泯滅了,只剩一副骨架子,還向上。
不要命了,真的是不要命啊!”
“如果這樣的人都無法拜師,那還有誰能,原始聖人或許根本沒有收徒之心,就是純心玩弄吾等!”
……
山腳下,聚集了不下數萬修士,大多都嘗試過幾次登山,但都堅持不下百階,便被轟下山門。
能來到此的大多不過玄仙修爲,但多半自詡天資聰慧、自命不凡,但現實狠狠打破了他們的自信。
變成了嘲諷的一羣人,只顧看登山者的笑話。
“等等,那人消失了!”
山下,一匹玄狼指着山巔,驚呼說道。
“真的沒了,難不成……難不成……被收徒了!”
有人驚訝萬分,抱着不敢相信的口吻道。
“真的,我看見玄光了!聖人出手收徒了!
原始聖人真的開山門收徒!”
山腳下議論紛紛,忽然傳出一聲淡淡的聲音,響徹山巔上下。
“玉鼎真人登天階,三千八百七十二階,意志堅韌,根骨穩健,乃是堅毅之人,可入我上清門下,今收爲第三徒,賜寶斬仙劍。”
“玉鼎,請接寶!”
山腰一道紅火流光閃爍,玉鼎張手握住一把赤紅長劍,神色一喜,垂劍道。
“多謝師尊!”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玄光,籠罩玉鼎周身,剛剛散去的白骨萌發肉芽,轉眼間便恢復如初,捧劍站在一中年男人身邊。
隨着玉鼎拜師,山腳下的衆人徹底瘋狂了,一窩蜂的涌進玉階,好似一隻只黑色螞蟻攀爬大樹。
……
天棧盡頭,趙銘手握玄玉,面前便是一面琉璃鏡,上方倒映出登山景象。
只見,趙銘雙手一閃,鏡中一人身邊便閃爍出數道湛藍雷霆,如同雷漿般籠罩全身。
轉眼,那人便被彈出玉階,穩穩落入山腳。
啊!
趙銘開口打個哈切,瞥向一邊棚子下邊的原始。
“師叔啊,你不能只使喚我一個人啊,你看看,都幾萬人了日夜登山,我天天操弄陣法,日夜煎熬。
我這皮膚都老了不少,鄙人不善於熬夜。”
趙銘苦哈哈的埋怨着,自從原始開門招生之後,自己便被強徵來當主審官,天天面對着數十萬的考生不說,還得因材施教。
出數十萬套卷子,生產隊的毛驢也不敢這麼累。
“就你多嘴,難不成讓我親自下場,考教衆人?”
原始一手拿着水晶葡萄,嘴一吸,便咬下數顆。
“師叔,你這就不公平了吧。我們是個公平民主的闡教,你這是逼良爲娼!”
趙銘哭喪着臉。
“沒逼良爲娼啊,難道你不願意這麼做?”
原始玩味的笑着,一股渾厚的氣息壓在趙銘心口。
“行,行,你是師叔,我打不過你!”
趙銘將今日之事牢牢記在心裏,雖然今天被人壓迫,但不代表永遠被壓迫。
君子報仇,數萬年不晚。
今天我先把你記在小本本上,來日連本帶利都給我還回來!
“你在算計我?”
原始扭頭一眼,看的趙銘渾身發寒,那目光如同小刀架在脖子上。
“沒,我怎麼敢算計師叔呢,我可還記着師叔的好,要不是您大發神威打退了冥河老兒,我現在估計都化成飛灰了。”
趙銘變臉極快,滿臉燦爛笑容。
“這還差不多!”
原始傲嬌的說了一句,提起喫剩沒幾顆的葡萄,朝着趙銘扔去。
“喫吧,本師叔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