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洪荒內卷,我躺平成聖 >第179章殘陽如血,山河如畫
    正當鯤鵬叩首求饒之時,忽然聽見淡淡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遍地英雄下夕去。

    敢教日月換新天!”

    什麼?

    鯤鵬擡起頭,被這話中宏大的志向震的心神不穩。

    才發現一股龐大的銀光在面前乍泄,鯤鵬嘶吼着,發泄心中的不甘。

    “你不能殺我,不周山斷乃是天道之意,若是沒有我,那北海巨龜便不會被斬,天地傾覆,四海東流。

    這滔天的因果,你怎麼敢……”

    耀眼光芒裏鯤鵬的人影扭曲掙扎,哀嚎詛咒。

    等劍光逝去,鯤鵬在原地被抹殺成一道虛影,半跪在地上的身體乾癟枯槁,被風吹散,成一股黃沙散開,留下一個大鵬模樣的乾枯焦屍。

    趙銘掃了一眼,收起玄靈劍。

    “天地傾覆,與我何甘!?”

    自從趙銘來到洪荒,雖然大勢未改,但不少事情早已面目全非。

    鯤鵬拿天道威脅他,簡直可笑。

    “哦,竟然沒死?”

    天地間鯤鵬的本源氣息仍然存在,鯤鵬的大道雖然碎裂黯淡,但還是證明此人尚存在於洪荒之中。

    “李代桃僵嗎?”

    趙銘思考着替命之法,琢磨着鯤鵬到底用什麼神通,竟然避開此劍。

    要知道,蕩妖九歌中最後一式,代表着人族統領洪荒的雄渾壯志,是氣運的化身所在。

    又經過前八式的層層蓄力,可以說神鬼皆驚。

    鯤鵬竟然能逃離,不禁讓趙銘起了些興趣。

    但也無事,趙銘能斬鯤鵬一次,就能斬無數次,遲早都是一個死。

    “看你鯤鵬有幾條命夠我殺!”

    趙銘掃開劍鋒,懸掛腰間,踏過滿目瘡痍。

    ……

    北海滄溟泉眼,黑色的深海底全年無一絲光亮,周邊沉寂的沒有任何魚蝦遊動,彷彿是一片絕地。

    海底山脈起起伏伏,礁石光禿禿的疊放,偶爾有海藻成羣。

    忽然,深海里露出兩個深黃色如燈籠般的光束,離近纔看見。

    那礁石、海藻竟然都是寄託於這隻鯤身上。

    這鯤足足橫跨將近千里,塵土和海藻堆積全身,簌簌落下。

    鯤鵬狠狠的搖動,一聲怒吼響徹深海。

    “趙銘!你怎敢殺我?”

    那聲音震的水波盪漾,在海底掀起一場風暴,激起波浪蕩漾。

    過了許久,又逐漸歸於平靜。

    “趙銘,你此番殺我鵬身,使我跌落準聖,此仇不報,我鯤鵬誓不爲妖!

    你等着,白澤會找上你的!等你頹廢之時,我要將你墜入歸墟,添補海眼,永世不得好死!

    等着吧,巫妖萬年之期快到了,你等着帝俊的憤怒吧。

    我期待你面對周天星辰大陣的那天……”

    深海的譏諷聲傳來,龐大的鯤身緩緩墜入海底。

    一萬丈……兩萬丈……

    隨着下落,海水越來越黑,成螺旋狀般的水渦,吸引拉扯身軀。

    而在水渦的盡頭,一個漆黑如墨的空洞吞噬無盡的海水。

    “這便是歸墟之地嗎?據說裏面藏匿着上古魔祖,若是能得到機緣,成就大道,我看那趙銘小兒還能如何!”

    鯤鵬貪婪的眼眸閃爍一絲忌憚,似乎在歸墟之眼裏有什麼恐怖的存在。

    鯤鵬在外圍漩渦搖曳了許久,晃動龐大的身軀,扎進其中。

    據傳說,北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所謂歸墟者,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

    “妖獸退了!妖獸退了!”

    城頭上的孩提指着遠方潮水退散的妖獸,興奮的上躥下跳。

    “真的!妖族被我們打敗了!我們贏了!我們真的贏了!”

    斷掉左腿的戰士,拄着長鉞,失神的念道。

    他甚至不敢相信現實,那遮天蔽日看不到盡頭的獸潮,就在眼前退去,有種如夢亦幻的感覺。

    等看見妖獸從北方逃竄的樣子,城頭上爆發出歡慶的聲音。

    隨即便是齊刷刷在一邊躺下,望着逐漸黯淡的天空,沉沉睡去。

    這場大戰他們太累了,累的只想眯眯眼,緩解心神的疲憊,忘卻那入目的慘狀和無盡的殘肢斷臂。

    城頭起伏中,能聽見幾聲哽咽的哭聲,剛剛和妖獸拼死搏殺忘卻生死的戰士現在抹着眼淚,將頭埋在雙腿,不斷抽泣。

    還有不少人走下城門,在浩如雲海的屍骨堆裏拼命翻找親人的屍體。

    悼念亡者的哭泣聲和戰勝後的喜悅融合一起,城頭彌散淡淡的悲傷。

    等獸潮散去,從地平線走來一個人,背後偌大的夕陽照耀山丘的屍骨。

    靴子淌過血流,趙銘隨手滅了幾個彌留的妖獸,走向遠方的那座黑石城池。

    “武聖大人!是武聖大人回來了!”

    “我說妖獸怎麼都走了,原來是武聖大人回來了!”

    “真的……”

    城頭上的所有人目光隨着趙銘緩緩移動,露出崇拜、遺憾等等的情緒。

    這場大戰結束了,但在他們的眼底,這場大戰中,有老人小孩戰士婦人,唯獨沒有趙銘。

    無人知道,趙銘爲何在大戰前離開,但在他們拼命守城之時,不見他的身影。

    現在贏了,而武祖回來了!

    親人離去的悲憤和大戰後的牴觸將怨恨的愁緒放大。

    只至被打破寂靜。

    “什麼武祖,剛剛我們守城的時候,不見他的人影,好不容易贏了,纔回來了!這樣的武祖,不要也罷!”

    乾瘦黝黑的孩童叼着雜草,狠狠說道。

    忽然,一個大嘴巴清脆的扇在臉頰,帶出幾顆血牙飛出。

    “你沒資格說武祖!”

    “爲什麼!”

    孩童捂着腫脹的右臉,執拗怨恨的瞪着有巢氏。

    若不是礙於威望,他說不定就站起來和有巢氏打上一場。

    就是如此,他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孩童利索的站起身,瞪着有巢氏:“我說的不對嗎?

    剛剛我們玩命殺妖獸的時候,武祖在那?我們日夜守城的時候,他又在那?

    俺爸死在俺面前的時候,他在哪裏?

    你們都敬他、怕他、但俺不怕,俺是人族的英雄。

    俺殺了妖怪,父母叔伯都死在妖獸嘴裏,憑什麼讓我去敬畏這個懦夫!”

    孩童鉚足了力氣,將悲憤都說出來。

    他的聲音大,但有巢氏的聲音更大!

    有巢氏高高揚起了手,閃爍淚光,遲疑幾秒又放下,用沉穩的聲音說道。

    “你真以爲就憑你,就憑我們能抵禦妖族?

    你看看,剛剛的妖獸中大羅有幾個,金仙以上的又有幾個?

    我告訴你,任何人族都沒有資格詆譭武祖。

    之前一戰,武祖隻身犯險,潛入霧鳴山,滅了妖族飛誕妖聖。

    只爲了吸引妖族大羅金仙,獨留在霧鳴山,面對四位妖聖一位準聖的團團圍困,爲吾等爭取時間。

    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說他!”

    有巢氏說的臉皮通紅,脖頸上青筋暴起,像是發瘋的老牛,吐沫飛濺,震的孩童向後退了幾步。

    “還有,武祖大人乃是三清首徒,若不是爲了人族,他至於和妖族拼命嗎?

    他要是想走,那個敢殺他。

    但他沒有,他留在這裏,和我們人族共患難!

    不但如此,你以爲剛剛遇見的獸潮便是全部了嗎?

    我告訴你,不是!

    西崑崙山,西王母重率羣仙在西方爲我們擋住了三位大羅十萬妖兵。

    東邊,闡教和截教門下兒徒周旋三十位妖將和百萬妖獸。

    他們爲什麼來,還不是因爲武祖,若不是因爲武祖,你真以爲能頂過這次劫難。

    我告訴你,這次妖族是帶着滅族之心來的,要不是因爲武祖,我們都會死!

    包括你我,都會死。”

    有巢氏喘着粗氣,一口氣說完,右手顫抖的拍着孩子肩膀,眼眶含淚。

    “孩子啊,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啊,武聖大人不說,但這恩,我們得記着啊!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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