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死氣從下方捲起,露出森綠雙眼
“沒有意義的掙扎!”
燃燈周身死氣蔓延,乾屍般的皮膚上如黑蛇滾動,擡起了爪子,撕碎了無盡的紫色綢緞,瓊霄的俏臉嚇的發白。
那乾枯的指尖將要觸碰到瓊霄的喉嚨,無盡的煞氣吹的衣襬飄動。
此刻,好似狂風中的落葉般,隨風吹動。
在瓊霄瞪大的眼睛中,指尖不斷放大,全身發顫,死亡的陰影籠罩心頭。
她想要掙扎,但卻感覺死氣一點點侵入皮膚中,帶走了溫度,身體一點點的變冷。
在千鈞一髮之間,在爪子前方,驀然出現一隻大手,扼住了手腕。
燃燈硬生生停下,看清眼前那人的模樣,剛要開口。
一記重拳洶涌奔來,閃爍着青色的光芒,似乎將乾坤砸碎。
嘭!
燃燈不由自主的倒退落地,從他爲中心,周邊的土地一節節的破碎,形成一方巨坑。
那手掌甩了一下,便盪開了無盡的黑霧,地上密密麻麻的行屍宛如沙子般潰散。
趙銘高懸半空,眼神默然的望向燃燈,如同掌握天地的王者,俯覽蒼生喜樂。
就算是大羅在他的面前,也不過是待宰的豬羊。
“是他!”
瓊霄不由自主的捂住小嘴,驚愕中又有一絲絲竊喜。
擋在面前的身影,給她滿滿的安全感,似乎就算神魔皆至,萬妖狂舞,他也會一劍斬破。
“趙銘!他竟然變的這麼強?”
趙公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拳將燃燈打飛的人,竟然是趙銘。
“趙銘,爲什麼又是你!”
燃燈起身發瘋似的怒吼,渾身上下長出一層白毛,雙手扭曲像是野獸的爪子般。
完全不成人形,倒像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都是因爲你,我要殺了你!”
蹭!
燃燈憤怒的在坑中朝天怒吼,纏繞在身軀的裹屍布一層層解下,露出骨白色的皮膚,嘴角兩顆獠牙露出。
隨着死氣的爆發,在燃燈的背後,一方黑漆的龐大棺材從大地鑽出,恐怖死寂的黑氣順着縫隙滲透,宛如無數發瘋的毒蛇。
“是你逼我的!”
怒火將理智焚燒殆盡,燃燈只想讓趙銘死!
嘎吱……嘎吱……
棺材板緩緩落下,似乎有什麼恐怖的存在不斷撞擊。
嘭!
棺材板徹底摔在地上,那黑漆青銅的棺槨中竟然躺着一具祥和的屍體。
仔細看屍體面容,竟然和從前的燃燈分毫不差!
但下一秒,棺材中的屍體消失不見!
一股風沙捲動,凝成一方慘白人頭張開大嘴。
趙銘神色未變,看着黑霧籠罩全身,嘴角笑意不減。
右手緩緩擡起,璀璨的青光閃爍伸縮。
他陡然出拳,一記直拳沒有任何變招。
咚!
捲動的黑霧蠕動從中央破開一個大洞,燃燈忽然捂住胸口,一口腥血溢出嘴角,發出一聲聲沉悶的爆響。
哦?
趙銘擡起眼眸,有些意外燃燈竟然只受了皮肉傷。
看起來這段時間燃燈進步不小,否則單憑剛剛那拳便足以讓他再無起身之力。
……
但竟然抵不住一拳!
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燃燈怒吼着,不想相信這個結果。
咚的一聲,燃燈踏在半空,裹挾死亡的滾滾黑霧,滔天而起,將半個天空籠罩發陰。
“靈柩歸滅,往開冥門,魂燈以至,往渡歸西!
葬!”
燃燈扯着嘶啞的喉嚨,像是發瘋的野獸。
黑霧擴散在四周的山峯,隱約間似乎看見無數鬼影異動,一盞青綠小燈顯露出來,攜帶鬼哭狼嚎之聲,讓人頭皮發麻。
“這……這是三災九劫,一旦受之就是大羅金身也會受天人五衰。
到時候,金身被毀,道體不存……”
趙公明想起極其恐怖的事情,但凡修仙引氣的散仙,在修行路上必然會受三災九劫之害。
每五百年一次,每次威力累加,只至化成灰飛。
往常趙公明只是當做奇談異事來聽,今天竟然活生生看見。
“三災無處躲,九劫無路藏,這本就是天地之理,源於天地死道。
我僥倖掌握了幾分,看你怎麼死!”
“兵災!”
燃燈朝東方一指,天空便出現一陣寒光刀刃,宛如驟雨嘩嘩落下。
這些刀刃根本無法閃躲,而且極其鋒利,不毀肉身,但滅魂魄。
一旦被觸碰一點,靈魂便好似被刀剮去般,讓人痛不欲生。
“燃燈,你的廢話很多啊!”
冷冷聲響在燃燈背後響起,趙銘一拳打碎了頸椎,轉頭擒拿住手臂,稍稍用力,便如麻花般扭了幾圈。
“不可能,你怎麼出來的?這可是三災!”
燃燈喫痛的握住胳膊,竟然硬生生把右手撕斷,倉皇逃竄。
“三災?我乃天地逍遙客,早已先天無漏體,三災又能拿我如何?”
無數刀刃戳來,剛碰觸皮膚表面,竟然便好似熱油遇冷水,嘩嘩傳出爆裂的聲響。
“跑!”
燃燈握着殘肢,動用了咫尺天涯的神通,山巒大地不斷後退。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絕對不是趙銘對手,再留在那裏便是死路,現在逃跑還有一線生機。
“你好啊!”
“誰?是誰!”
燃燈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慌張的左顧右盼。
“別看了我在上方!”
聞聲,燃燈剛剛擡頭,便見一股清冷白光落下,忽然脖頸發痛。
纔看見趙銘拿出彤紅葫蘆,迸發出一股吸力。
燃燈還想掙扎,但迎頭便見翠綠的量天尺變成一方繩子捆住手腳,截斷了奇經八脈,封住了三魂七魄。
只能逐漸變小,被吸進了黑洞洞的葫蘆嘴裏。
吧唧……
九九散魂葫蘆合上葫蘆嘴,壺身紅光一閃。
能看見其中一方九宮八卦的大陣中,浮現無數咒文,將燃燈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趙銘也不急,燃燈被捆住手腳截斷靈力,就算是準聖也插翅難飛。
燃燈身上還隱藏着不少祕密,趙銘還想留他一段時間。
“收!”
趙銘望向在大地上矗立的黑漆棺材,靈氣侵入其中,瞬間便感覺一股巨大的反斥力道。
“這靈柩無人操用,爲何還如此反斥,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