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菲的目的既然是與蘇卿同歸於盡,總不能只燒個假人。

    陸容淵之前站在大火外看了一眼休息室,裏面被燒得面目全非了,可那個假人的位置,是能看清的。

    那個假人躺的位置就是牀上,蘇卿離開休息室時,就是把假人放在牀上的。

    也就是說,秦雅菲在進屋後,沒有仔細去檢查過,看過,以秦雅菲對蘇卿的恨,不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潑汽油。

    畢竟假人躺在那是一動不動的,難不成發現不了端倪?

    冷鋒也覺得事有蹊蹺:“你怎麼看這件事?會不會是秦雅菲進去之後,樓縈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開始撞門,秦雅菲有沒有可能在驚慌之中,顧着去潑汽油,沒來得及查看?”

    從酒店出來後,陸容淵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

    “除非一種情況,只有當一個人被打昏了或者迷暈了,纔會躺在那不動,我猜測,是有人告訴了秦雅菲,卿卿已經失去了意識……”

    陸容淵說到這,又搖頭:“也不合理,是誰告訴了秦雅菲?沒人進去過休息室,會是誰去打昏卿卿?”

    這些邏輯猜測都說不通。

    現在能確定的是,秦雅菲還有同夥混進了酒店。

    陸容淵與冷鋒一同陷入沉默,兩人都在思考這整件事。

    看似合理的地方,又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擺在表面上的,就是秦雅菲潑汽油與她所認爲的蘇卿同歸於盡了。

    冷鋒思忖良久,說:“這起案子,我會繼續跟進,儘快給你一個真相。”

    身爲警察,這起案子的負責人,這是冷鋒的責任。

    “多謝。”陸容淵道了聲謝,說:“無論如何,秦雅菲伏法,也能慰我媽在天之靈。”

    陸容淵在火災現場待了一會兒,剩下的交給冷鋒,他也走了。

    夏冬送了蘇卿之後,又折回來接陸容淵。

    陸容淵坐進車裏:“我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老大,我問過了,今天入場的車子,有三輛車沒有經過檢查,一輛是你親老丈人的車,一輛是你老丈人的車,還有輛車,是你幹老丈人的車。”

    陸容淵:“……”

    “說人話。”

    夏冬說:“秦震天,蘇德安與李逵華,這三人的車入場沒有檢查,老大,這些可都是你老丈人,暗夜的兄弟們哪敢檢查啊,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婚禮是假的,這要是查起來,也沒有理由。”

    陸容淵突然發現,這老丈人多了,辦事也挺受掣肘的。

    陸容淵冷着臉,說:“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一視同仁。”

    “是,老大。”

    夏冬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陸容淵,問:“老大,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把汽油拉進去了?這三人都是大嫂的爹,自己女兒的婚禮,他們總不會鬧事吧。”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百。”陸容淵擰緊眉心,說:“卿卿說樓縈之前就聞到了汽油,那也就是說,汽油有可能撒出來了,你親自去檢驗這三輛車,一定要祕密進行,別驚動…那幾位爹。”

    這無論是親爹乾爹還是養父爹,都不好惹。

    最後那句話,語氣裏可透着無奈。

    女婿查同夥,查到幾位爹頭上,這要是傳出去,這三位心裏怕是有疙瘩。

    夏冬臉上隱着笑:“是,老大。”

    陸容淵冷了夏冬一眼,夏冬不敢笑了。

    車子朝陸家老宅開去。

    陸老爺子本這場大火也嚇得不輕,受驚了,回到老宅後,蘇卿就讓人送回房間去了,讓夏天夏寶去陪着。

    秦震天臉色不太好看,在陸家老宅待了一會兒去跟着上官歐還有厲婉回了酒店,三人沒在陸家住下。

    蘇卿沒事,這秦雅菲燒成那樣,哪還有可能活命。

    秦震天又失去了一個女兒,這心情自然沉重。

    樓縈與白飛飛還有萬揚暫時沒走,這事可還沒完呢。

    蘇德安與蘇傑也在陸家。

    蘇傑問:“姐,你沒在休息室裏,那休息室裏的是?”

    這是大家都疑惑的事,一路上,大家也還沒來得及問。

    “是個假人。”蘇卿說:“這是我跟你姐夫留了一手,在秦雅菲進休息室之前,我從房間的暗門離開了,你姐夫特意找了這家酒店,將整層樓的房間都打通了。”

    不過這事只有蘇卿與陸容淵知道。

    樓縈說:“姐,你們夫妻倆也太不夠意思了,還留了一手,把我們嚇得夠嗆,我就差衝進火海里去撈你的屍體了。”

    蘇卿也覺得這事有些理虧,直接把鍋推給陸容淵背:“你姐夫說的,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分危險,不關我事。”

    這甩鍋甩的可真…無情的。

    大家爲陸容淵娶了這麼個老婆,紛紛表示同情。

    樓縈腦子簡單點,也不想去想那麼複雜的事,再說了,這太複雜的,她也想不通。

    “秦雅菲肯定被燒死了,這下,天下太平。”樓縈看向白飛飛:“飛飛,你也自由了。”

    秦雅菲伏法,白飛飛也參與了抓捕秦雅菲的行動,將功補過,上面的人不會再盯着白飛飛了。

    蘇德安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說:“小卿,今天這事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好好的婚禮,就這麼被大火燒了,我剛纔看見你躺在那大火裏,我還真以爲是你。”

    蘇卿勾脣一笑:“我命大,哪那麼容易死了。”

    院子外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是陸容淵回來了。

    蘇傑看了眼院子外,對蘇卿說:“姐,出事之前,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有人轉告我,說你找姐夫,我去叫姐夫,早知道我就不去叫姐夫,直接去找你。”

    “我沒讓人叫你去找陸容淵啊。”蘇卿皺眉:“小杰,是什麼人跟你說的?”

    陸容淵踏進大廳,也正好聽見蘇傑的話。

    蘇傑說:“我也不認識,看他穿的是酒店工作人員的衣服,我還以爲是姐夫的人。”

    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暗夜的人臨時扮演的。

    這事知道的就幾個人,蘇傑也知道這事。

    蘇卿說:“我當時是想聯繫陸容淵,耳麥沒電了,我就直接從暗門走了,去找陸容淵了,你說的人,會不會是秦雅菲的同夥?”

    蘇卿與陸容淵之前就分析了,秦雅菲肯定有同夥,現在她更加確定了。

    蘇傑搖頭,歉疚的撓頭:“我不知道,那個人長得高高瘦瘦的,臉沒看清,姐,你也知道我臉盲,看一次的人,也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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