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毒絕天下,門中之人將暗器之術練到極致時,自己本身也就成了一件暗器。白髮仙不敢賭,這一口鮮血,哪怕沾上一滴,是否會把命交代在這?
他身形極快,躲過了那一口鮮血,但那鮮血之中,卻又有一片被血染紅的細小針葉朝他射來。
“霜葉紅!”白髮仙大驚,身體猛地一偏,那枚霜葉紅從他的胸前擦過,幾乎就這樣差點擊中了他。
“蕊!”唐蓮大呼。
就在這一瞬間,早已蓄勢待發的天女蕊袖中寒光一現,兩柄刀已經襲向了白髮仙的胸口。
只要刀再往前一寸,便能結束了白髮仙的性命,但是,白髮仙的速度比天女蕊的速度更快。他右手將劍插在了地上,借勢往前一衝,雙手緊握,竟一把抓住了天女蕊的兩柄短刀。
短刀在瞬間崩裂成了幾段,天女蕊急忙撤刀急退到唐蓮身邊,喘着重重的粗氣。
“對不起,蓮,我錯失了機會。”天女蕊嘆道。
“不是你的錯,是他實在太強了。”唐蓮搖頭,“即便我沒有受傷,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就在唐蓮使出霜葉紅的同一時刻,繁星毫無預兆的噴出了一口血,轉醒了過來。
在蕭瑟驚愕的目光中,她瞪着雙茫然呆滯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兩秒,然後突然直挺挺的坐起身,面無表情的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的呆樣。
“繁星,你怎麼樣?”蕭瑟有些憂心的看了眼繁星,在低頭去看地上的血,這一看不得了,直接將他驚的站了起來,他的狐裘下襬處赫然染上了幾滴鮮豔的血跡。
“唐門唐蓮,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強。”白髮人將劍拔了出來,神色凜冽。
“這眼神,是真的要殺人了啊。”蕭瑟揪着自己的狐裘下襬忙着用巾帕擦拭上面被濺到的一些血跡,百忙中還不忘擡頭看一眼,說了這麼句話。
天女蕊扭頭望了唐蓮一眼,唐蓮無奈地搖搖頭,他現在連站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用說再使用暗器。而另一邊,無禪與紫衣人交手數次,卻根本沒有機會擊退那一柄小小的紙扇,紫衣人顯然已佔盡了上風。
“還有我!”雷無桀終於按捺不住了,但是剛一運氣便被蕭瑟急忙按住了肩膀,他難得用嚴肅的語氣低聲喝道:“如果你不想以後變成一個廢人,就不要逞能。”
白髮人持着劍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他剛剛低估了重傷的唐蓮,這一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就在衆人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着白髮仙朝無心走去時,一道身影突然越到了白髮仙后上方,雙腿成盤曲穩坐的姿態朝他直直砸了下來。
白髮仙瞳孔驟然一縮,來不及朝身後看便一個閃身躲開,就在這一瞬間,那道身影轟的一聲砸到了地上,激起滾滾煙塵。
“是誰?”白髮仙怒道,他定睛朝煙塵中看去,看到了一個纖瘦修長的身影。
煙塵漸漸散去,那人的身影變得清晰。奇怪的打扮,一頭黑髮凌亂隨意的散着,她雙手插着兜,有點駝背的站在那。
“我?”繁星看着他歪歪頭,“我也不曉得我是那個。不過我還記得別人叫我——馮寶寶。”
馮寶寶?
原來她叫馮寶寶。這是這時除了蕭瑟外一衆人的心聲。
“小哥!”雷無桀驚喜道,他可不在意繁星現在叫什麼,他現在滿腦子裏都是小哥等於厲害等於不用怕白髮仙和紫衣侯等於他們有救了!
繁星被雷無桀這一大嗓門吸引了視線,她定定的看着雷無桀,說道,“我是女娃子,你爲何叫我小哥?莫不是分不清男女。”
“啊,啊?這個,當初是蕭瑟讓我這麼叫你的呀。”雷無桀困惑的撓撓頭,他其實也不是很理解爲什麼要叫一個女孩子小哥,但蕭瑟又不告訴他原因,只說讓他這麼叫就行,看當初繁星應了他也就這麼叫了。
可現在怎麼又計較起這個稱呼來了?
“以後要叫姐,曉得不。”
“啊,是!姐,寶姐!”雷無桀下意識的立馬站直,挺起胸膛。
繁星滿意的回過了頭,她環視了周圍一圈,此時無禪與紫衣侯的打鬥已經因爲她剛剛那一下動靜被迫停了下來,現在也正看向她這邊。
對上了視線,認出人來的紫衣侯立馬跟炸了毛的貓一樣喊道,“啊,又是你這個話癆!”
繁星看着他歪歪腦袋,“你是……那個?”
“什麼!你問我是誰?”紫衣侯被氣笑了,捏着扇子的指節骨泛白,他現在就覺得胸口一陣氣結,“剛剛你還追着我打呢!現在你問我是誰?”
“我真的不記得你是那個。”繁星的視線重新回到白髮仙的身上,她點點自己的腦袋,平靜的說道,“我雖然不記得你們,但我的腦子裏一直有聲音告訴我……”
她將手指指向唐蓮天女蕊兩人,在移向蕭瑟雷無桀以及無禪,“你們,是友。”
指向白髮仙以及紫衣侯,“你們,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