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戀愛遊戲要滿倉 >第六十二章 島本佳柰就是想撮合
    通往禮堂的校道上,有兩棵樹。

    一棵是櫻樹,另一棵也是櫻樹。

    左邊的樹上停着一隻灰鴿子,右邊的樹上停着一隻白鴿子,兩把傘從樹下路過。走在前方的傘下是老師,走在後方的傘下是一對學生。

    “棲川唯怎樣了?”

    “小擦傷,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

    慄山櫻良擰頭看着他:“還是很關心她?”

    “沒那回事。”多崎司隨手撥了下劉海,語氣淡然:“剛好想起,就隨口一問而已。”

    聲音爽朗清晰,不快不慢,不大不小,既無緊張之感又不過於輕鬆,一切恰到好處。

    這是一種只需要聽過一次便不會輕易忘記的聲音。

    就像他的乾淨俊朗的面容、潔白整齊的牙齒和挺直端莊的鼻樑一樣令人印象深刻一一以上來自慄山櫻良的心理活動。

    雨仍在下,天色已經相當暗,校道上鮮有人走動,唯有照明燈的光模模糊糊映在溼漉漉的路面上。

    “欸,多崎同學。”

    “嗯?”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由男生來撐傘的你不知道嗎?”

    “沒那個必要,慄山同學又不是一般的女同學。”

    多崎司雙手插進兜裏,迎面吹來的風帶有淡淡的涼意,沒過眉梢的劉海隨風輕微飄曳。

    慄山櫻良搖了搖頭,感嘆道:“如果不是觀察到你對兩位老師有非分之想的話,很難不懷疑你喜歡的是男人。”

    “什麼叫非分之想,那叫愛慕懂嗎?”

    “同時愛慕兩個?”

    “……”

    “瞧,戳到你痛處了吧。”慄山櫻良嘴角微揚,表情得意。

    路過一個涼亭,有兩隻狸花貓躲在那兒舔毛,有人走來的時候,它們擡頭“喵”了幾下。

    多崎司看了一眼,轉移話題似地說:“感覺這幾天學校裏的流浪貓變多了。”

    談到貓,慄山櫻良放棄了難得可以挖苦他的機會,視線移向那兩隻狸花貓,目光閃閃爍爍:“每年的這個時間段,北川學園附近的流浪貓都會來到進入學校暫居,一直到梅雨季節結束它們纔會離開。”

    “難怪最近沙丁魚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原來是有貓和它爭寵了,活該!欸對了,沙丁魚的窩在哪?”

    “就在禮堂前面。”慄山櫻良往前指了指,前面建築門口的草坪上有個小小的木屋。

    多崎司點了點頭,語氣堅定:“那隻胖貓,我得治一治它纔行。”

    “你想幹嘛?”

    “明天我就在這立一個牌子。上面寫【這隻貓有肥胖病,爲了它的健康着想,請勿餵食。】”

    慄山櫻良揉着光潔的額頭,發出不解的感嘆:“你們兩個是經歷了什麼,纔可以形成跨物種結仇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

    暮色漸深,四下蒼茫,灰鴿子成羣掠過頭頂。

    走出這校道,兩人來到了學校最偏僻的地帶,一座已經不充當禮堂作用的歐式風格禮堂。

    島本佳柰走上禮堂的石階,站在門前回頭看過來。在她側邊的走廊上有一臺自動販賣機,各種顏色的飲料瓶子在陰沉的天色下格外鮮豔。

    多崎司擡頭看了眼這東昭和30年建成的三層木結構圓形建築。

    外觀相當老舊,一半的牆體呈現出木頭腐爛般的黑色,另一半的牆體上爬滿了綠色藤蔓植物。一樓部分房間窗戶的玻璃都沒了,只是用報紙糊了起來。

    陰雲籠罩的背景下,整座禮堂給人一種搖搖欲墜感,和危房沒什麼兩樣。

    據說在十年前,校方就曾想過拆除這棟禮堂,在原地新建。此舉遭到了學生會以“保護北川歷史”爲由的強烈抗議,雙方都擺出強硬的態度,對峙了長達半年的時間。

    最終的結果是校方選擇妥協,在校園的另一塊空地上新建禮堂。而眼前這棟殘破的“北川歷史”,則成爲了某些社團的活動室和器材存放庫。

    從長滿青苔的石階踏上禮堂的正門,多崎司走到島本佳柰身邊,接住她遞過來的雨傘。

    島本佳柰湊到他耳邊,笑眯眯地說:“你們兩個很合得來嘛,我從沒見過慄山同學會和人說這麼多話。唔...還有你也是。”

    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三個人都能聽到。

    慄山櫻良仔細地用手帕擦拭傘上的雨滴,隨後裝進書包。臉上的表情窺探不出她的心境,剛纔那個偶有情緒變化的少女,就好像已經被一陣風吹跑似地無杳無蹤跡。

    多崎司盯着門外的雨看,雨不大,溫情脈脈的細雨。

    過了會,他回頭笑了下:“老師...感覺你的心態...挺年輕的,給我的感覺...嗯,像個高中少女一樣喜歡戀愛八卦。”

    “唔...多崎同學是在誇我這個老阿姨嗎?”島本佳柰摘下眼鏡用手帕擦着,泛白的指尖甚是好看。

    “在我心裏老師一點都不老。”

    “你這張嘴要是用在慄山同學身上多好。”島本佳柰好笑地戳了下他的額頭,邊戴眼鏡邊說:“老師真的很想看到你們兩個走到一起啊。”

    多崎司疑惑地問:“爲什麼?”

    “出色的男孩和出色的女孩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島本佳柰側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戴上耳機的慄山櫻良,接着說道:“剛纔你們兩個同撐一把傘閒談的畫面,只要叫人看上一眼,心中就能感受到一股繾綣的柔情。”

    “繾綣的柔情?”多崎司默唸一遍,有些想笑:“我覺得這應該是因爲我比較帥,而她又很漂亮的前提下,才帶給你這種錯覺。”

    “老師纔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島本佳柰推了推眼鏡框,微笑着說:“就感覺你們應該是在親暱甜蜜地交談,只要一聽聲音就能讓人想起明晃晃的陽光,想起清涼涼的大海,男孩慵懶地躺在發熱的沙灘上,而且身旁躺着一個漂亮女孩。”

    多崎司摸了摸她的額頭,嘀咕道:“沒發燒啊,怎麼淨在說胡話?”

    “你這人一點都不浪漫,不想和你說話了!”

    島本佳柰嗔怒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隨後跑到了慄山櫻良身邊,不顧少女拒絕的神態,硬是拉着她去到走廊另一邊說起悄悄話來。

    多崎司倚着門,仰起頭觀察天花板邊角處污痕一般附着的黴斑,那黴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堆了幾個月沒洗的衣服,大約是充滿臭臭味的。

    偶爾,交談中的兩個女人都會回頭看多崎司一眼,不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雨依然不緊不慢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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