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戀愛遊戲要滿倉

    島本佳柰把桌面上的餐具收拾好,端出門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壺冰咖啡。

    但兩人都沒倒來喝。

    冰塊逐漸融化,在玻璃壺外面形成透明的水簾。

    “多崎同學...”島本佳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除開與星野花見相關的東西外,你目前的人生目標是什麼?”

    多崎司左手撐着下巴,認真思考。

    好像...沒有目標?

    他既不打算當一個醫生,也沒考慮過當律師,政治家更是從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勉強算是自己人生目標的,好像就只有成爲包租公,或者包租婆的老公這兩個本質上是相同的目標。但就算是這個勉強稱得上人生目標的目標,也已經完成了。

    畢竟星野花見就妥妥是個包租婆。

    那這之後該幹些什麼?

    當卡咩來打?

    好像除了這種正義的夥伴外,也沒什麼可以當自己的人生目標了吧......

    想到這裏,多崎司忽然有些迷茫。

    等待他回答的間隙裏,島本佳柰一直望着落地窗外的庭院。外面完全沒有風,雪松枝葉安靜地低垂着,幾束大紅色的杜鵑花鮮豔綻放,差一點就要黑漆漆的花泥上燃燒起來。

    白蠟燭燃燒殆盡,房間重新變得幽暗下來。

    從庭院外射進來的光線,將桌上的腕錶染成昏黃色,旁邊放着做工精良的普拉達手提包。桌子下面,一雙鍥形高跟涼鞋和一雙白色網球鞋並排貼在一起。

    島本佳柰回正視線,瞥向多崎司的臉。

    臉型相當俊秀、嘴脣性感,光眺望着就會不由心跳起來。

    那雙迷人程度不輸自己的眸子裏,此時蘊含着奇怪的光芒,似乎在請求,又似乎想傾訴。雖然只是微弱的光芒,島本佳柰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他在給自己發送信號——她這樣覺得。

    但這沒用,就算髮送再多信號過來,這個問題自己也不會輕易幫他解答。

    島本佳柰把杯子送到嘴邊,啜了一口咖啡。她知道小男孩的目光正往自己身上瞄,所以她把臉從杯口擡起來,假裝成若無其事,好像碰巧似的又看了多崎司一眼。

    視線相遇時,她露出似有似無程度的神祕微笑,然後立刻轉頭,假裝眺望窗外的庭院夜景。

    這種男性向女性開口的搭訕的絕佳時機,是島本佳柰刻意製造出來的。

    目的是爲了讓多崎司先開口,這樣她就能重新掌握談話的主動權,一步步把他引導至自己想要的結果當中去。

    只是......

    多崎司依舊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雪松枝條靜靜地朝地面垂下,像一個沉溺於思考中的人那樣。

    島本佳柰等待許久,忍不住皺起漂亮的眉心。

    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多崎同學你肯定懂這種微妙的氣氛的啊,別在這裝純潔行不,拿出你剛纔摟我摸我的勁頭來啊!

    在她暗暗期待之下,多崎司捧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咖啡。

    島本佳柰緩慢回頭看他。

    小男孩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用指甲地輕輕敲打玻璃杯口。

    真是的!

    你在幹什麼啊?

    略微咬着下脣,人妻教師在心裏鬧起了小情緒。

    從兩人認識的那天起,在多崎司面前,她就扮演着一個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兩人之間的互動和交流,她一直是處於主導的地位。或是通過語言疏導,或是通過身體誘惑,這兩種方式結合一起,多崎司在她面前就是一個稍微有點色但非常聽話的小弟弟。

    島本佳柰非常享受和他的這種相處模式。

    他乖乖聽自己話的模樣,讓身爲老師的成就感得到了滿足。而他對自己色色的樣子,則是讓身爲女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那麼出色的一個天才少年啊,他對同樣出色的同齡女生完全不予理會,卻迷戀自己這個老阿姨,這如何能不叫人想一輩子都死死按着他啊!

    可就在剛纔......

    島本佳柰稍稍擡起視線,幽怨地瞪着多崎司。

    剛纔這個小男孩一下子就打破了自己的非常滿意的局面,他就那樣簡單粗暴地摟着自己還用手撫摸自己的身體,而自己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僅反抗不了,甚至還可恥地覺得很興奮!

    事後冷靜下來,島本佳柰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再仍由關係讓他的主導下去的話,絕對會像發展成某些小電影裏的情節。美麗性感的女教師因爲一些小差池,被壞蛋學生抓住了把柄。而女教師爲了維持自己的聲譽,被壞學生脅迫着在無人的教室、更衣室、體育館等校園裏的各個角落換上各種羞恥而性感的衣服,然後......

    想到那些畫面......

    島本佳柰下意識夾緊雙腿。

    雙手擱在桌底下,彷彿取暖似的搓來搓去。

    不行!

    就算是很帥的壞學生也不可以那樣!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島本佳柰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假裝要撿起掉落到地毯上的東西一樣子彎下身子,儘可能探出身子讓對方盡情地窺視那傲人的事業線。

    多崎司忽然開口:“島本老師......”

    島本佳柰得意地笑了下。

    只是彎着腰的她沒能看到多崎司挑着眉,同樣得意地笑了下。

    “多崎同學是沒有自己的目標嗎?”島本佳柰直起腰,愜意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冰咖啡。

    玻璃杯裏尚未融化掉的小冰塊搖晃起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多崎司嘴巴輕輕張開,眼睛茫然地答道:“嗯,被你這麼一問我才發現的確沒有。”

    島本佳柰凝神觀察許久,然後看了看桌面上的腕錶,擡頭問:“夜深了,老師可以開門見山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問。”

    “可能會有點尖銳。”

    “只要我答得出來都會答。”

    島本佳柰十指交叉,像碇源堂一樣撐着下巴審視他:“截止至目前爲止,星野花見是不是你唯一前進的動力?”

    多崎司:“……”

    哪怕是有所準備,但面對這個問題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回答。

    如果坦率點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是肯定的。

    剛穿越過來那會,他內心還是有着“彷徨孤高的靈魂不需要歸宿”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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