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朝我輕輕一禮,我沒有說話,怕聲音傳進了寢室。
只對碧玉朝她的身後一指,我們兩個便輕輕巧巧的一前一後走去東偏間。吳公公閃身輕輕進了皇上的寢室。
來到東偏間,碧玉纔開口道:“我家王爺派我來服侍二小姐一陣子,這些日子沒見二小姐,二小姐越發的漂亮了。”
我聽了笑道:“碧玉姐姐誇獎了。”碧玉笑着回道:“姐姐不敢當,叫我碧玉就好。王爺吩咐碧玉盡心,碧玉定當全力照顧小姐。”
我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梳妝檯前。
碧玉也跟了過來,我指了指箱子道:“我的東西都在那裏,不多,湊合用吧。”
她點了點頭,過去俯身打開,取出各種用品,回到我身後,解開我的頭髮,重新爲我細緻的梳起頭髮來。邊梳邊道:“碧玉以往只爲王爺梳髮,女式的髮型很少梳,二小姐不要嫌我粗苯。”
我輕回道:“哪會。”
她也不再多言,只一心梳起頭髮來。可能我是她暫時的主子,她梳的分外細心,不像清兒那樣熟練簡單。用了良久才梳好。但望過去,竟是繁複的款式。她又一一的插上簪子,戴上珠花。我訝然這滿頭的珠翠竟不顯俗氣,反而排列的細緻美麗。
她又轉過我的面前爲我上妝。
我閉上眼睛由她擺弄,良久纔好,她讓我睜開眼睛,拿過鏡子讓我照看。我一見,竟有些呆愣。
這是楚薇嗎?這是我穿過來的那個楚薇嗎?此時鏡中現出一名美好的女子,眉似彎月,眼含秋波,鼻直脣紅,精緻的面龐恍似一幅畫,不怒自嬌,加上她先前的髮式,已經由小清手中的明媚少女,褪變成麗質絕色的美貌女子。咋看上去還和楚薔有五六分的相像。
我拿着鏡子半晌無言。碧玉在一旁緊張的站着,觀察着我的反應。
碧玉聽了,滿臉驚訝。
我沒有解釋,既然這樣畫了,那就讓我絕色一天吧!
又朝碧玉道:“你在這裏歇息吧,我過去皇上那裏,有事情我會讓人來叫你。”
碧玉聽了點了點頭,幫我收拾起東西來。
可能我也受了這個妝容的影響,走起路來嫋嫋婷婷的,這白天裏有很多的太監,在宮裏忙碌,看我過來,竟忘了行禮。我暗覺好笑。也不理他們,只朝皇上的寢宮走去。
皇上的病情穩定了,御醫也不再一直守在門口,另指了屋子給他們休息,只是不能誤了定時熬藥。
吳公公應該還在裏間。外面沒有他的人影。
我走了進去。忽然瞥見忠王和端王都在那裏,正在話皇上說話。
我忙俯身朝皇上和他們請安。
忠王看見我,只直直的瞪着看,半晌沒有答言。端王看着我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面滿含了複雜的神色,有喜愛,有驚訝,但更多的是傷心和氣憤。生氣的一甩袖子,轉過身去。
皇上看他們表情各異,也仔細看了看我,眼中滿是欣賞。
最後,還是皇上開口道:“見什麼禮,過來坐下吧!”
我才直身,過去龍牀旁邊坐了。
皇上這時對忠王說道:“今日你們就哪裏也不要去了,都去書房看摺子,晚上再來向我回奏摺子的內容吧。”
他們二人這時才恢復了往常的神色,領旨離去。
吳公公端了碗補品進來,看見我也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接着走進來。我因這幾日已經伺候皇上慣了,習慣的伸出手去,把碗接了過來。
皇上見了,會心一笑。
我此時後悔已晚,只得同往常一樣,一湯匙一湯匙用心的喂起皇上來。
吳公公笑着,去倒了杯茶水候着。
皇上邊喫邊望着我,不知怎的,竟說了一句:“你真像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