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現代,元昭終於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直到翌日的卯初,即清早5點醒來。

    起牀洗漱,不指望有人伺候她梳妝更衣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梳妝鏡前擺着一根木簪和現代的橡皮筋,她瞅了瞅,用木簪把頭上黑順的長髮全部束起。

    臥室裏還有昨晚那女婢,啊不,女青年給她準備的一套簡易版的武士袍服。

    簡易版,操作起來很簡單。

    質地還行,柔乎舒適,且行動自如,她挺滿意的。只要不是那種小女孩的服飾,質地普通亦可忍受。

    天矇矇亮,到了客廳,發現靠牆的一張臺上擺着她的玉佩飾、族徽和武扳指等物。除了盔甲、太古劍和原來那身破爛衣物不在之外,其餘的都在這兒了。

    拿起族徽瞧了瞧,是她隨身攜帶那塊,還算他們老實。

    確認無誤,元昭把東西擱回原位,四下掃一眼,沒有兵器架。無妨,她拉開客廳的後門,來到後庭院欣賞這裏的景緻。

    在現代,寸土千金。

    這院子佈置得十分精緻,門庭雅潔,房舍清淨。有枝葉繁茂的佳樹奇竹,扶桑、月季等花卉種在地裏爭妍鬥豔,幾盆萬壽菊獨自燦爛,擺得相當的隨意。

    看得出來,整棟院子地方不大,等同她華桐院的一個小偏院。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難免顯得逼仄。室內的擺設還行,但庭院的綠植佈局冗雜,使人看着眼花繚亂之餘還挺鬧心的,所幸她不必長住。

    元昭一邊吐槽,一邊在院裏練起功來。

    慢慢舒展四肢時,不小心扯動內傷,痛得她扯了一下嘴角。從今日起調息治療內傷,而每天早晚的練習也必不可少。

    雙管齊下,好得更快。

    不怕被人偷看,根據夢裏的常識,監控是現代人對待嫌疑犯的一種手段。

    這沒什麼,常規操作而已,她在武楚沒少做。

    說實話,她很想問一問宛城長公主,其手下的肉好喫麼?

    可惜了,看不到對方噁心嘔吐的表情……一時忘形,揮出的動作略重扯動內傷,痛得元昭只好稍停,一手撐着膝蓋,呲牙咧齒的摸摸身上的痛楚緩一緩。

    “你怎麼了?”那名女青年從客廳裏跑出來,扶着她,“你不是說受傷了要休養幾天嗎?怎麼跑出來亂動?別練了,先喫早餐,喫完了去醫院。”

    元昭顧不得回答她,不停摸着,彷彿這樣能減輕疼痛。

    女青年見她臉色蒼白,不似作假,不由道:

    “算了,先去醫院吧,看完再喫早餐。”

    “不……用。”元昭倒吸幾口冷氣,擺擺手,“我歇歇就好。”

    “諱疾忌醫,小病熬成大病。真是的,你先前在醫院應該做個全身檢查。”女青年不容拒絕道,扶她回客廳坐好,“行了,你先坐着,我叫車來……”

    “你叫什麼名字?”元昭打斷她的話,凝望前邊的地板,痛得目光呆滯,面無表情。

    “北悅。”

    這祖宗終於覺得她配有名字了,想起王教授的話,北悅一邊暗地裏吐槽,一邊拿起室內的電話撥號。

    北月?元昭蹙眉,伸手輕喚,“太古。”

    北悅撥號的手一頓,眼睜睜地看着那把非常搶手、備具爭議的劍出現在對方的手中,並遞給她。

    “握一下。”元昭舉着劍身。

    “喂?”電話那頭剛響起,北悅已經啪地掛機,疑惑不解地瞅着她。

    “不敢?”見她遲遲不伸手,元昭挑眉,微嘲,“一代不如一代啊。”

    北悅默,伸手握了。

    砰!

    元昭的眉心隨着這道聲響跳了下,直接把劍遞給她,“拿着。”又一位後人,她這是掉進族人的老窩了?那就好辦了。

    “這是什麼意思?”北悅小心謹慎地雙手捧劍,它不但重,而且貴重,磕着碰着有人心痛跟她急,輕聲試探,“握一下有什麼特別意義嗎?”

    此時的元昭已經緩過氣來,深深一個調息,語氣平穩:

    “聽我爹說,它是我族世代相傳的誅魔之劍。可惜年代久遠,連我爹也說不清它的來歷。後來我才知道,它被壓在北蒼皇宮的神像之下,它與族長氣脈相連。

    豐元帝不知從哪兒得知此事,悄悄把它起出來,斷了我爹最後一線生機……”

    說到這裏,元昭的眼眶霎時泛紅,一時感傷語塞。即使爹孃逝世多年,每每提起,仍心有不甘。

    受到情緒的感染,北悅的心裏竟也略略難受。

    但不等她反應過來,元昭眼中的傷感已消逝無蹤,伸手鏘地抽出一小截的劍身。剎時寒意逼人,近在咫尺的北悅感到臉龐刺痛刺痛的,忍不住拉開距離。

    她來不及問,便看到元昭伸出手指在劍刃輕輕一劃,一小縷鮮血頓時涌出。

    “你幹什麼?!”北悅喫驚地瞪着她。

    元昭笑了笑,直接把傷口貼着劍身一抹,再把傷口舉起來。北悅疑惑一瞧,嗬!傷口沒有了?!再看看劍身,方纔染血的地方鋥亮鋒利,哪有血的痕跡?

    這是什麼劍?!太詭異了!

    對未知物體心生畏懼,北悅本能地雙手一縮,咣啷!劍落地的脆響,讓守在監控前的王教授等人嚇得魂飛魄散,一躍而起,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劍啊!那是古劍!

    年輕人真的是,太離譜了!絲毫不懂愛惜自家的珍貴財產!

    說回元昭的客房裏,北悅目露駭然,瞪着那把邪氣的劍倒退幾步,彷彿這樣就能避開它的邪氣,一邊瞪着元昭:

    “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是誰?!”

    元昭瞅着落地的太古劍一眼,無奈擡眸,哎,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我最後說一遍,我就是北月元昭,我需要族人的協助。你是我的族人,北辰也是,不要再浪費時間試探我,趕緊給我找到太和廟……”

    說到這裏,外邊有人敲門了。

    北悅懷着矛盾的心情去開門,一道身影衝進來,一邊小心翼翼地捧起劍,一邊捶胸頓足道:

    “這是古董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能稍微愛惜一下?”

    太讓他失望了!如果可以,真的不想還給她!瞧這愛理不理的態度,可把他心疼死了,哎。

    元昭:“……”

    瞧瞧人家王教授這身手,這份接受能力,比這些族人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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