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裝,脫下獨特的衣着妝扮,換上後輩們給她準備的現代裝束。元昭自認個人魅力大減,身高相貌皆屬尋常,泯然衆生矣。

    沒辦法,現代女孩的身高可不像古時那般嬌小纖弱,將近一米八的大有人在。

    另,如她這般雌雄難辨,樣貌俊朗的女生,現在身邊就有幾個。有北家的,有北家的姻親或世交好友的女兒,一個個樣貌出衆身手了得,巾幗不讓鬚眉。

    自從那天,她要求立馬啓程後,北部長就安排了人手護送她出行。

    礙於敵方權勢在暗中虎視眈眈,她必須改頭換臉,捨棄那一身華貴衣裳和打扮。拿着僞造的證件,換上現代女孩的時尚裝束,和一羣年輕人踏上尋廟之旅。

    元昭這才知道,北部長一直在爲她的出行作準備。

    證件和隨行人選早已準備好,除此之外,他還找了一位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北家女孩在模仿她的一言一行,這需要時間。

    如今計劃提前,他那邊也是豁出去了。

    吸取先祖的教訓,北家人從來不扎堆居住。族中人口發展到今天,不說全球各地,全國很多地方都有北家人的存在。

    按現代人的習慣,有本家和旁支的區分。

    本家富貴,但旁支沒落;或本家沒落,旁支一朝富貴自稱本家的家族大有人在。無論山河變幻,無論別家宗族的權力如何分散與沒落,北家的始終如一。

    北家的本家如果沒落,旁支會竭盡所能託他們上去;旁支沒落,本家也會極力提攜有能之人更上一層樓。

    不管在哪個朝代,北家的人才最終都是迴歸本家,爲本家效力。

    同時吸取先人的另一個教訓,出色的子孫被分散在各地的研究所,絕不允許祖宗們口口相傳的“很久很久以前那場爆炸導致全族精英覆沒”的慘劇重演。

    因此,今天護送她前往霧風山的,是北家來自各地的年輕才俊,一羣從未在首都亮過相的晚輩。

    一行人的證件都是假的,包括北辰的,但可以正常使用。

    爲安全起見,他們以各種身份開私家車、貨車出行。每到午夜,他們換騎越野汽車和摩托車,混入午夜賽車的隊伍,一路風馳電掣疾呼着駛離監控範圍。

    敵人肯定想不到,一個自稱來自數千年的老祖宗,竟會駕駛街頭青年至愛的瘋狂機車。

    “叔,您確定她是古人?”到達定點休息地後,負責拍攝的三十歲左右的北弈和北部長視頻彙報時道,“別一把年紀了卻在陰溝裏翻船,毀了一世英名……”

    一路上,教給她的任何操作都是一教就懂,一點即通。這哪是祖宗?這是神童!啊不,是人才。

    原本瞅見她帶人順利打開地宮,對她的身份已經認可。直到發現她對現代交通工具完全不陌生,還躍躍欲試蠻感興趣的模樣,再次勾起心底的一絲疑惑。

    “你只需安全把她送到目的地,聽她指派,事後自會記你一功,別的不用管。”英名是啥?它能帶他找到地宮寶藏和外星文明嗎?北部長無視晚輩的調侃道,

    “請阿祖聽電話,我有事請教。”

    對於叔父實事求是的嚴謹作風,北弈司空見慣地按下呼叫鍵,讓外邊的執勤人員找人。

    這是北家內部專用的通訊線路,外人無法截聽。

    不是他們小看外人的手段,但到目前爲止,甭說國內,就算國外科技亦未能突破北家內部的通訊線路系統。

    並非無人攻擊,而是經常遭受攻擊,造就了今天無懈可擊的防護系統。

    無論是國家或者北家,各國的科技手段在不斷髮展,若不與時俱進,遲早有被攻破的一天。

    爲避免這一天,北家的相關研究從未間斷過。

    “找我何事?”已換上家常服準備歇息的元昭來到監控車內,看着屏幕裏的北部長,“計劃被戳穿了?”

    “我們這邊您不必擔心,一路習慣吧?”北部長一如既往的淡定問候,“那些小輩讓家人縱容慣了,有時說話沒大沒小,您別見怪。該打打,該罵罵,活着就行。”

    噗,在旁邊值夜班的晚輩們聽罷,好氣又好笑。

    元昭亦忍俊不禁,“那倒不至於,說吧,何事?”

    “有件事比較詭異,想向您請教……”

    原來,地宮的大門雖然關閉了,但裏邊的監控仍在正常運行中。

    迄今爲止,那幾個盜墓者被困在石林裏將近十天了,食物喫完之後,有人被嚇死,有人精神崩潰撞柱而亡,有被餓得受不了跪地求放過的。

    人間慘劇,不忍直視。

    但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必須時刻留意屏幕,救是救不了的,在墓地的工作人員真的盡力了,唯有懇求先人大發慈悲讓他們走得安逸一點。

    或許是聽到監控人員的祈禱,就在前幾天的夜裏,監控鏡頭裏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詭祕的紅影在地宮各處遊離。

    “……王教授看到她的衣着,認爲她是教坊之類裏的舞姬……”

    太武皇帝是女子,陵寢裏怎會有教坊的舞姬?

    據她所言,有資格葬入皇陵的都是有功之臣,教坊的舞姬何德何能?據王教授正在查看的史料記載,龍元君忙於軍務,從不召舞姬享樂。

    從監控裏看到,她本來在幽暗的、空無一人的地宮走廊裏遊蕩,無意間聽到石林裏的慘呼聲,她緩緩地轉過臉……由於披頭散髮,看不清她的本來面目。

    從多個監控看到,女子幾下閃現,直接出現在石林當場把呼救的人給嚇死了。

    嚇死盜墓者就算了,不知怎的,她似乎發現了攝像頭,一下子閃到鏡頭前,那雙幽森陰冷的黑眼球把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嚇得直接蹦離椅子,跑出老遠。

    幸虧監控室的都是一些年輕人,且一個個體格壯健,沒被當場嚇死。

    看到這一幕的有好幾個人,之後每晚都做噩夢,已經無法再擔任監控工作。這就罷了,嚴重的是他們從那天起不斷聲稱自己中邪了,說她一直跟着他們。

    短短几天,體重暴跌,可見事態嚴重。

    束手無策了,北部長今晚嘗試着向她請教可有解決的方法。

    “哦,她們呀,是我北蒼的忠臣之後,被鳳武王朝判入教坊爲奴爲倡……”元昭一聽便知是誰。

    除了天香樓那批忠烈女子,還有其他那些死得悄無聲息的忠烈之後,一律記下名字隨葬於復國後第一位亡故的帝王陵寢。

    解決的方法很簡單,她們已是地靈,眼裏只認北月圖騰,讓他們每人戴一塊有北月圖騰的吊墜或印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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