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

    透過念力,看到傳訊靈符轉了三個人的手,最終落在鳳笛的手裏,元昭默了。

    這一個兩個都不能直接滅殺,留着遲早是個禍害,這便是欠人情的後果。

    清晰感受到鳳笛對她的那份深沉怨念,看其面對夫君的歸來不得不努力重展笑顏的複雜表情,元昭將那縷念力捻散了,懶得看別人夫妻恩愛你儂我儂的。

    至於夫妻倆是否有陰謀,無妨,她命人盯着那位元嬰修士,一有異動即刻盯上。

    不過,這是她的私怨,就不勞煩神武道了。

    元昭與在外遊歷的青鶴聯繫上,命她在東境鶴州尋一處院落,重組情報站。由自己的分身以新寡的身份隱居在那兒,身邊僅留一名僕婦、兩名雜役足矣。

    這些是青鶴的老本行,不爲難。

    另外,東境的大宗門正是碧海聖域,鶴州乃神武道的原身太武道的總壇所在,哪怕將來被發現也有理由搪塞。當然,不搪塞也行,直接開幹也未嘗不可。

    “中洲祕境即將開啓,你可知曉?”交代完正事,元昭與她聊聊日常,“進去逛逛也是難得的歷練機會。”

    有無機緣不打緊,主要是開在家門口,不去可惜了。

    “去!”提到此事,青鶴應得很快,帶出一股暗爽的輕快,“屬下與北靖、月華還有紅藥提起,一起去!殿下去否?”

    “我就不去了,”主要是沒空,分身也不能離開太多,此番出來還分了兩成功力給北靖、月華,不能再任性妄爲了,“你們多采些奇花異草給林舒解解悶。”

    “是,屬下明白。”確認她不去,青鶴暗暗鬆了一口氣。

    以君上的功力,她若去了,大家還有遇險迫不得已發揮潛力的機會嗎?沒有!更談不上歷練了,純粹被護着逛完祕境,忒沒意思。

    “屬下算過,祕境開啓的時長約滿一個月,有足夠的時間佈置暗樁!”青鶴補充道。

    “行,你看着辦。”

    元昭言畢,一道分身躍出,透過光屏直接到了青鶴那邊。至於祕境開啓的時長,她待會兒算一算,瞧瞧那祕境的兇險程度,好給白帝城的兒女們開個後門。

    啊不,是提個醒。

    一番操作過後,將神識捕捉到的、疑似私怨的信息傳給分身處理,元昭繼續監視,啊不,是遊覽自己在異域開闢的錦繡山河。

    由城中向外擴展,然後看到各地的鄉郊一派祥和寧靜,農戶、獵戶們的日子安逸閒適。

    看得出來,赭百里對凡人鄉民還是很照顧的,賦稅不重。因爲入駐白帝城的官方修士至少是煉氣後期,靈田纔是主要的糧田,凡人只須夠自己喫用即可。

    這就導致進入白帝城的修士被強制消費靈米等食物,必須到特定的商鋪購買。

    自帶糧食也行,白帝城對遠方的來客一向寬待,不苛求。

    當然,這些情形是暫時的,等將來人口多了,完善規章制度無可避免,就未必盡如人意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哪怕她是一國之君亦不敢信口開河。

    還是那句,這些事就交給赭百里吧。

    並非她不負責任,她的目標自始至終是覓一清淨地潛心修行。是赭百里遵從內心的渴望引進的人口,自然由他自己善後,怨不得她。

    ……

    雖說城中多是藏污納垢之地,僻靜的郊外也不見得很清淨。她的神識掠過北面的深山老林,意外發現一處隱祕的山谷,且有結界相護。

    她不禁停頓,定眼一瞧,喲,居然看到三名白衣弟子在忙着搭建木屋、竹屋和樹屋。

    喲是因爲那三名白衣弟子乃聖君身邊的侍者伽南、和阿滌,還有一位不知名字的也是靈嶽宮弟子。難怪她出來的時候沒看到阿滌前來迎接,原來在這兒。

    聖君的四名侍者她見過三名,伽南、阿滌都是妖修,靡樂原是邪修,還有一位叫阿篤的不知是什麼修。

    不管旁的,看回眼前這座初具雛形的村落,全是妖獸。有老有小,有沒化形的,也有半人半妖的。還有幾位壯年妖人道行高深,與伽南、阿滌不相上下。

    “最近來白帝城的修士越來越多,我真擔心……”其中一位中年妖修語含憂慮。

    “長老不必擔心,這村落的結界乃聖君親制的陣盤所設,即便是渡劫修士亦難察覺。”伽南安慰道,“近日大家不要出外,等祕境關閉,白帝城恢復寧靜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是啊,白帝女君品行高尚,只要大家不出外作亂觸碰她的底線,她能當你們不存在。”阿滌笑道,“不瞞大家,上次我在她的宮外露出原形,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可見在她眼裏,人族妖族並無分別。”

    “什麼?你露出原形了?”伽南略訝,“就魔氣那次?”

    “正是,”阿滌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那事就別提了,總之,還望長老約束大家近段時間務必謹慎,莫讓邪魔有機可乘,等女君出關就好。”

    女君出關,魔氣焉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放肆?

    “尊長,”這時,原本乖乖旁聽的一名小妖仰起毛茸茸的臉蛋看着阿滌,“妖界要沒了,是嗎?我們以後都要住在人界了是嗎?我聽狼兄說,人修要是發現我們,會將我們抽筋剝皮,喫肉取血煉丹……”

    得知自己也在遷居人界的名單裏,可把他嚇壞了,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睡着就做噩夢,夢到自己和親朋被笑得一臉猙獰的人修吊起來剝皮。

    他死活不肯來的,明明爹孃和其他兄姐都不用來,唯他要來。

    “別聽他瞎說,”阿滌瞅着小妖,目光溫和,“你兄姐和狼兄不是不用來,是他們脾氣暴躁不能來。你溫馴乖巧,肯聽大人們的囑咐,自然沒人傷得了你。”

    “真的?”小妖只聽得出他誇自己,不禁樂彎眉眼,心情好了許多。但下一刻又皺緊了五官,嘟囔道,“可,可狼兄他們說我七姨被抽筋剝皮了,至今還在受罪……”

    他七姨可是整個妖界數一數二的美人呢!

    狼兄一族千方百計地討好她,一心想娶她回去做娘子。殊不知,七姨愛上人類跑到了人界,之後就下落不明瞭。

    每每提及此事,母親總是悲痛欲絕,背地裏流淚不止。

    不經意間提起舊事,剎時讓在場的衆修陷入靜默。唯獨小妖不明所以,疑惑地仰起小臉左顧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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