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天,天空一道巨響,處於蒙塵狀態卻被世人視若正常的天空彷彿被雷劈開一道口子,一縷格外明亮的陽光自天外落下,恰好罩在聖母宮的穹頂。

    猶如神光天降,玄妙殊勝。聖母心悅,渺渺天音揚於天際,與萬民同沐神澤。

    而這一幕被不少外地人瞅見,喜不自勝,出去以後大力宣揚喜緹聖母的功德。讓大家別再信什麼無極聖尊了,人家聖母的信衆在家活過四十的不計其數。

    哪像外邊,年年悽風,月月慘雨,天天膽戰心驚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紅湯賜福之俗由來已久,想一朝改變民衆習慣談何容易?

    換作以前,有人宣揚異端作爲必受譴責,還會受到聖城的嚴懲。但如今聖尊不知去向,世間又多出一座新道宗能斷人的運數前程,民間的戾氣被化解不少。

    雖有很多百姓不信聖母的威力勝於聖尊,可她的事蹟得以在民間流傳。

    信者,往聖母宮的方向朝拜;疑者,權當閒聽一樁遠方的風俗趣聞。想用紅湯的用紅湯,膽怯之人聽了新道君的正法,生怕有業報便改用紅花制湯潑灑。

    但無論如何,籠罩在魔化陰霾之下的小靈界正在逐漸清朗。

    魔息餘孽見狀,暗呼不好,苦於找不着聖尊的下落,只好紛紛自立門戶,各出奇招宣揚聖尊的舊制和關於紅湯沸揚有助於人們延年益壽的經典。

    還說聖母宮地界的人們能夠長壽,皆因她施了邪術,受衆者的全家遲早要受到惡果反噬的。

    輿論戰嘛,聖母熟悉操作,傳話本地民間習她功法者。

    讓他們傳話世人,以前大家活不過四十是因爲被魔尊做成點心吃了。如今本地人受神光庇佑,亦無邪魔噬人,大家自然活得長久。

    所幸,神魔鬥法,在聖母宮的地界鎩羽而歸。

    可外界的狀況就不太妙了,經魔道中人的一番騷操作,蒙在星體外層的粉塵又逐漸圍攏。

    聖君入世宣法的時間尚短,期待日後有所改善,急不來的。

    反而是星體蒙塵的現象,讓蹲守在附近星體的元昭分身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猜測這粉塵或許是業障所致,與靈丘的業火有頗多相似之處。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魔息搞的鬼,意識到有人在奪它道場開始悄悄作祟。

    總之,聖母與聖君各據一處,利用自身的影響力帶動民衆打從心底裏攆除魔障……

    阿婆羅洲那邊鬥得水深火熱,靈丘那邊同樣是殺機四伏。

    自從那天救了伯琴,元昭下值後觀察黑山的後續動靜。若發現他在靈丘蠢蠢欲動,即刻以業火將之滅殺。

    可那廝精明得很,他在異星遭遇伏擊,察覺那是火力所致,便大膽猜測是早前飛昇上界的白帝女君動的手。

    據遠古典籍的記載,真仙不得插手下界的糾紛。

    比如聖君以前就很少干預世俗之爭,白帝女君自然不例外。自己以前吸食不少修士的功力和靈元,從未有過上界真仙出面伏擊自己。

    她此番出手,八成是因爲他動了伯琴的仙元。

    爲免白帝女君年輕氣盛,不惜連夜下界將他趕盡殺絕,在靈丘的黑山分身果斷撤離靈丘,逃到別界藏匿起來。

    並且,他在別界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地正常修煉療傷。而非吸食別人靈元補充功力,儘量讓女君找不到理由誅他小命。

    見他安分,元昭確實不好直接下手,唯有寄望伯琴能把她的話聽到心裏去。

    還好,此人總算靠譜了一回。

    清醒之後,拒絕鳳笛與他隱居異星不再理會凡塵紛擾的打算。徑自返回靈丘履行身爲大能應盡之責,收拾仙盟造成的殘局。

    他解散了聖域和仙盟,亦不建派立宗獨霸一方。

    反而如聖君、白帝那般,擇一荒涼地作爲棲身之所。並對靈丘衆生揚言,倘若被他發現世間還有誰與魔族暗通款曲,不必蒐集證據了,直接滅殺一了百了。

    不服的儘管試一試,他是靈丘修爲最高的大能,說一不二,可不像聖君、白帝那般心慈手軟。

    而他的霸氣確實震懾住在新崛起的數股強橫勢力,在他活着期間一直龜縮不動,令衆生度過一段漫長的平安歲月。

    仙君下凡,自是非同凡響,尚未飛昇便擁有真仙之能,分身前往異星追殺黑山。唯一能讓他困擾的還是鳳笛,她常以救命恩人自居,隨侍身側寸步不離。

    鳳笛對他或許是真愛吧,任打任罵,一味伏低做小,姿態卑微成泥。

    他的修爲非常人可及,更不是她追得上的。

    生怕他拋下自己獨自溜走讓她從此找不着,她扔下狠話,要麼直接殺了她再走;否則,他若敢棄她而去,她便逢人就殺,遇神殺神。

    直到他主動找她,親手殺她爲止。

    在元昭眼裏,換作自己是伯琴,她會直接抹了對方關於自己的記憶,讓對方重新做人。堂堂大能至尊,豈容他人要挾?

    可惜,伯琴不是她,人家是正人君子,且因爲親爹作的孽而對天下人揹負愧疚之感。自然不能因爲心理上的小小不適妄動殺機,何況對方曾經救他一命。

    雖然擊退黑山的另有其人,可他陷入昏迷之後一直是鳳笛在身邊照料,且奮力擊退嗅到血腥味跑來襲擊他的異獸。

    他很想斬斷與鳳笛之間的關聯,但不知怎的屢次擺脫不掉。

    無奈之下,他只能自我安慰上蒼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不必刻意犯難煩躁,順其自然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於是,他任由鳳笛和自己形影不離,也從不理會她以內人的身份在外人面前自居。鳳笛爲討他歡心,常不遺餘力地爲附近的百姓們斬妖除魔,驅邪除惡。

    如此種種,被日巡經過的元昭偶爾一瞥看在眼裏,無語至極。

    當然,這是別人的私事,外人不予置評。

    而鳳笛身無仙骨,體內亦無仙元,還造過無盡殺業註定仙道無望,永生沉淪下界。倘若伯琴爲她動情,這注定又是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悲劇,不忍目睹。

    所以,當看到伯琴的分身去收拾黑山,元昭就不再關注了。

    其實,她的日巡之職偶爾也有意外發生,須集中業力防範。比如眼下,不知從哪兒冒出一道魔影竟敢囂張地從側面試圖干擾她的日巡之路?!

    嚯,來得好快!

    來不及多想,她一手操控日照金輪正常巡行,一手迅速劃出傳送陣往前一擋。魔影來勢洶洶剎不住身形,結果一頭栽入傳送陣。

    傳送陣的另一端正是她的金輪正面,“嗞”地來了一次日烤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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