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桑島混到日落才離島出走,目的是爲了偷溜下界欣賞北海的冰雪風光。誰知一出門就被截胡,扔到妖風陣陣、魔氣逼人的三仞山打盹。

    三仞山是人、妖、魔三界的交匯處,夜長日短。

    叛亂又是從妖界引起的,距離較近,且跟女蓬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天宮擔心挑起叛亂的人別有用心,趁機攻擊三仞山打開魔界的通道。

    便讓她駐守在此,三仞山結界最薄弱之處,噬靈大峽谷。

    她此番的任務很簡單,叛亂引起的生死戰用不着她干預。只要看好這噬靈谷,莫讓那修羅族叛徒、樂神或者女蓬在此搞破壞即可。

    正常情況下,噬靈谷是沒有魔氣、妖氣的。但由於結界薄弱,天長日久難免受到妖魔兩界磁場的影響,使峽谷的內外瀰漫着一股或濃或淡的戾氣、怨氣。

    若結界薄到一定程度就會滲出魔氣、妖氣,惑亂兵將的心神,後患無窮。

    少師一族便是這樣滅的族,天兵天將吸取教訓,僅在每天的白晝入谷巡邏一趟,確認結界的無恙便返回駐地。

    晚上嚴禁兵將涉足此地,除非是守將,譬如少師伯都這樣的主將方能自由出入峽谷勘察。

    眼下,少師伯都率兵圍守妖界邊境,噬靈谷這邊有兩名神將率三千神兵在伏守。衆人聽聞天宮派了龍元君前來支援,軍心大定,四周氛圍一派溫馨祥和。

    衆所周知,龍元君不懼魔氣和女蓬,反之則不然。

    “小主公,”月色清冷的夜空下,峯頂的一堆篝火旁,一道錦白衣袍的身影怡然自得地烤着一野物,“天君讓你來防守,你卻在這兒烤野物裹腹,合適嗎?”

    這野物不是別的,正是一頭不長眼的黑豕。

    小主公剛到這兒時,白衣太搶眼,引出附近不少的奇禽妖獸襲擊她。長相醜陋的被她打跑了,過分兇猛欲置她於死地的被送走(歸西)了。

    唯一一頭長相熟悉又兇猛的被她留下,成了她的架上食,盤中餐。

    這裏是峽谷的內部,天兵天將在外邊圍守。

    溫馨和諧是指眼前的這堆篝火,以及散發陣陣濃香的架上烤肉。

    “我這叫入鄉隨俗,來都來了,不嚐嚐本地特色農家菜豈非白跑一趟?”元昭拿起一根木棍戳戳烤得焦香的大山豬,“半夜三更在野外燒烤,是我在下界每次出門常做的事……”

    可惜林舒不在,否則讓她動手肯定烤得很美味。青鶴、紅藥二人雖也勤快,畢竟不是喫貨,烤不出林舒做的那股風味。

    元昭不喫葷食很久了,但入鄉隨俗,嗅到那股烤肉的味道始終忍不住要嘗一嘗。

    仙侍不在,唯有自己動手。

    她和林舒來自同一個地球,同一個民族,相信豐衣足食的手藝應該也差不多。哪怕沒啥佐料,原汁原味更加地道健康。

    “月鐮,你不會不想喫吧?你不餓?”

    天君得知女蓬可能在這兒,一旨令下把她扔到這兒吹風。而得知敵方的陣營極可能有大鵬金翅鳥,她就把月鐮翻出來帶走了。

    他在途中醒來,見是她氣便消了。

    沒辦法,她淘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生氣有用麼?既然無用,不如省口氣陪她走一遭。

    而元昭,自從初見被月鐮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她痛定思痛,在實力上榜的神獸、兇獸面前再也不敢妄自尊大,哪怕混元訣三層的九道法訣被她破了三道。

    大鵬金翅鳥的威名,她在地球那一世便如雷貫耳,不可小覷。

    雖然對方目前沒在叛黨的名單裏,焉知是否潛伏得太深?與其臨時抱佛腳哭爹喊娘,不如把月鐮帶來有備無患。可他沒現身,化作獸紋附在她的手臂上。

    一人一獸的溝通方式是一個傳音,一個自言自語。所以外界只聽到她的自言自語,不知月鐮的存在。

    “小小山豕,不夠塞牙縫。”月鐮不屑一顧道。

    自從跟了老主公,他已經極少啃喫血肉之軀,日常和小主公一樣餐風飲露。當然了,道君從未禁止他喫生食。他是兇獸,弱肉強食是天性,可食可不食。

    “嘖,嚐嚐味道而已,誰指望一頭黑豕能喫飽?”儘管這頭豬有三個她那麼大,和月鐮的體積相比確實不夠塞牙縫,“主要是我烤的。”

    連老頭子都沒喫過她親手烤的肉,可見月鐮這福氣簡直逆天了。

    “謝小主公賞,”嗅到一陣陣沒處理過的腥臭味,月鐮很不客氣地表示敬謝不敏,“吾喫素,您自己消受吧。”

    在以前,老主公的弟子經常烤肉給他喫,胃口養叼了,導致他連自己捕的生食也喫不慣了。而小主公烤肉的手藝跟他喫生食的味道差不多,實在沒胃口。

    “小主公這手藝,實在應該虛心地向容稷討教討教。”味道愈發濃郁,月鐮忍不住吐槽,“連小云瀾的手藝都比你的好百倍。”

    小云瀾的手藝是老道君的幾位弟子裏最差的,當然,現在不是了。

    “嗤,我這叫原汁原味。”元昭心服口不服,“你從出生起喫的可是生食,比我做的味道差多了,要惜福。”

    言畢手刃一劃,割下一小塊肉片擱嘴邊吹了吹,然後一口吃了……表情呆滯片刻,下一秒噗地吐出然後呸呸呸,試圖把口中那股難聞的肉腥味全部吐出。

    月鐮:“……”閉眼,不忍直視,心裏哈哈哈地笑到捶地。

    正當元昭被自己的手藝薰得懷疑人生時,旁邊的陰暗角落悄然冒出一道身影,怯懦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討好:

    “這位仙君,野物腥臭,食用之前宜用佐料去除腥味……”

    唔?元昭聞聲望去,只見崖邊陰暗的樹蔭底下站着一道俏生生的人影。身形清瘦得看不出是男是女,只知其面目清秀,眼神澄澈一臉無辜。

    身前的女性特徵不明顯,如她一般。

    見她望來,對方連忙攤手,下一刻,空空如也的掌心多了一個精緻的八角盒,討好般遞給她,柔聲軟語道:

    “若不嫌棄,您儘管拿去試試。只需薄薄塗一遍,保證肉質鮮嫩辛香,回味無窮。”

    “你是誰?”元昭隨手扔掉棍子,模仿離澤君擺出一副仙二代特有的氣勢,目光清冷高高在上,“這兒可是三仞山重地,即便是仙神若無手令禁止出入!”

    外邊的守將是睡着了麼?居然被人輕輕鬆鬆地踏入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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