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簾風月九重天 >第1095回 浮生8
    在道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競爭對手不得好死,叛徒生不如死。蟡</span>

    前者僅是雙方搞事,各自搬請援兵時纔會鬧出大陣仗。後者就不一樣了,一旦知道誰是白道派來的臥底,幾乎整個道上的人皆與你爲敵。

    一旦被揪出,結局慘烈,像她哥那樣。

    因此,等李瓊花得知消息時,連她的心腹們都開始半信半疑,逐漸分派屢起爭執。同時,昔日那些利字當頭與她稱姐道弟的大小頭目亦紛紛遠離避嫌。

    不久,本土三大社團巨頭齊集李氏的地盤,要她當場作出解釋。

    解釋不能光用嘴巴,需有實際操作。

    比如,三大巨頭把各自揪出來的臥底推到她面前,讓她親自將他們千刀萬剮最終活剖。

    於是,衆目睽睽之下,李瓊花走到三人面前手起刀落刎頸而亡。全場譁然,衆人的槍械整齊劃一地瞄準她,就等一聲令下。蟡</span>

    而她只是不慌不忙道:

    “道上誰不知我李瓊花悲天憫人,有副菩薩心腸?我拼死拼活打下這麼多地盤,到頭來還要聽旁人指手畫腳教我做事?”

    出來混的哪個不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她野心不大,向來只在李氏的地盤作威作福。朋友來了有好酒,來爭地盤的砍了不手軟。到了別人的地盤她點頭哈腰,在自己的地盤難道還要她卑躬屈膝?

    她萬事好商量,不代表軟弱可欺。

    雖然她沒按三巨頭要求的那樣處決叛徒,見她手起刀落不遲疑。甚至不曾向任何人求證便動手,確實不像白道臥底的作風。

    於是,三巨頭當場釋疑,與她握手言和。蟡</span>

    不過,她知道這僅是暫時的。對於叛徒,道上的人向來是有殺錯沒放過,除非有着過命的交情方能拖延一時。明面上穩住她,私底下肯定有人在找證據。

    同時,她在心腹們的臉上看到了浮躁不安的神情,大家正掙扎在信她、反她的矛盾當中。

    一直以來,她爲白道做的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以及有關部門的直屬領導知。且行事向來謹慎從不露面,除非那位領導把她賣了,否則道上不可能知道。

    但此時此刻,她不能聯絡那位領導,況且以前一向是對方聯絡她。

    什麼都不做也不行,那不符合社團人的風格。

    所以,她派人去打探到底誰散播的謠言。等找到時,她直接帶人砍上門。場面頗大,所幸對方早有預料,重金請了三巨頭之一出面替他擋着。

    看在對方的面上,李瓊花索賠一大筆生意才勉強罷休。蟡</span>

    事後得知,那人的四周埋伏着三巨頭的人。一旦她暗地裏登門滅口,就算沒證據她也在劫難逃。可既然是光明正大地登門,那就沒事了,繼續找證據吧。

    倘若她不登門,要麼心虛,要麼怯懦,要麼在叛亂中重傷未愈,正好趁火打劫。

    所以,儘管四肢乏力,她也佯裝無事硬撐着走完這些不成文的規則。還不能讓人看出破綻,尤其是現在,哪怕心腹也靠不住,稍有不慎照樣得完。

    如此緊要關頭,某天晚上,她又接到一個任務,拯救一位失蹤三年的前輩。

    那位前輩爲國爲人民立過不少汗馬功勞,之前的失蹤讓大家以爲他已經殉職了。萬萬沒想到,近段日子居然被人在外地勢力範圍發現他的蹤影。

    在外地,且不在三巨頭的地盤,按理說但接無妨。

    可多年的直覺告訴她,這事絕非表面看的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是個坑。她不是白道部門培養多年的兵,對任何人都沒有太重的責任感。蟡</span>

    所以,她毫無心理負擔地拒接任務。

    並表明下次接任務的時間要等一兩年之後,目前以她的小命爲重。她不擔心對方會以揭穿她身份爲由要挾,她的身份一旦暴露,損失最大的是白道中人。

    須知短短几年,她救過的臥底起碼有十個,還協助白道爆了幾處柺子、製造丸子的窩點。

    而且,她是自帶糧草,衣食住行自備。

    她本就是社團中人,不需要榮耀,不需要誰的讚譽。沒有人是她的靠山,可她是很多人的靠山。孰輕孰重,聰明人懂得選擇。

    除非出現一個比她更有利用價值的對象。

    侄子陳海然的出現,直接落實她是叛徒的身份,將她徹底踩入泥潭。如今的他與三巨頭平起平坐,淺笑吟吟地看着前來爲某位巨頭賀壽的李瓊花:蟡</span>

    “姑姑,多年不見了,您瘦了。”

    “你爲什麼回來?”李瓊花無語地問。

    “我說過,要爲父親和爺爺報仇。”陳海然笑道,“母命難違,只好對不住姑姑了。”

    他媽再不好,那也是他親媽。因爲姑姑宣揚出去的那番話,親爸親媽死狀極慘,教他如何不恨?要怪,只能怪姑姑心軟,沒有斬草除根留下他這個禍患。

    這一次,無論她如何狡辯都難逃一死,而且她上次發燒居然留下了時不時四肢乏力的毛病。

    縱有心腹爲她拼出一條求生道,終歸還是被逮住了。

    臥底的下場顯而易見,她開始經歷親哥喫過的苦。先被斷四肢,被打針。奇怪的是,不知腫麼肥事,她居然一點兒都不痛!莫非也是那場高燒的後遺症?蟡</span>

    這是唯一能夠解釋的理由。

    雖然不痛,爲避免被折騰,她還得裝出痛苦的樣子,渾身是汗。雖然不痛,傷勢卻是真的,身上每一塊骨頭被敲碎的感覺特別清晰。

    等身子骨好了再被砸,如此反覆折磨她一年後,終於迎來最後一步的剖剝程序。

    那時,侄子陳海然不在現場。

    聽昔日的豬朋狗友們嘲笑她說,大侄子託她的福得到了人脈以及她賣.身的資金。

    到了國外又成了富豪的養子,繼承數十億遺產。

    如她所願,侄子不是道上的人,可他在國外黑白兩道都喫得開。他這次回來只爲了置她於死地,因爲聽說她病了,怕錯過對她的報復,扔下酬勞便走了。蟡</span>

    告知她真相之後,接下來是別人的主場了。她只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而主刀之人是兩男一女,都是被懷疑白道臥底的。

    爲引出真臥底,社團的人當場宣讀了李瓊花爲白道中人做過的豐功偉績,之後才讓三人開始給她凌遲之刑。

    此情此景,除非三人中有人肯作出犧牲,否則大家都難逃一死。

    於是,就在兩個男的各自割了她一刀之後,輪到那個女的時,直接給她一個痛快。接着身邊槍聲四起,氣急敗壞的叫嚷聲此起彼伏,逐漸離李瓊花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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