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有則嘉勉 >第 62 章 7.2
    嘉勭同周軫二十多年的交情,從前就是,倪少陵對周家老二有什麼偏頗之言,嘉勭多半向着他,糾正父親,您不該這樣的,在流言裏論人品。

    此番,倪少陵老友旁敲側擊地透露,你這侄女婿,沒籠頭的馬啊……

    嘉勭依舊偏幫老友,說孤證不立。周軫的性子他了解,他從前玩也玩得光明正大,對從前那些女生他都可以坦坦蕩蕩,不欠不該。他不會模棱兩可對不起嘉勉的。

    豈料,倪家那頭躺下沒多久,嘉勭就接到了周軫的電話,說出了點狀況。

    來的路上,倪少陵連嘉勭一塊罵,“怎麼,你是他爹還是他媽,倒做起他週二的保了!”

    眼巴巴看到本尊了,臉上那道紅口子,竟也讓嘉勭氣憤起來。腦補都能想得出,周軫是多麼胡攪蠻纏,嘉嘉才下這麼狠的手。

    屬於嘉勭的一杯茶被他推到父親跟前。倪少陵知子莫若父,即便這個關頭,嘉勭還是有心替周軫解圍:有氣就出氣,深更霜凍的再把周叔元喊來,那頭更是個捨得喫鹽的主,沒準真的天下大亂起來。況且,周軫的事情,一向不要他父母過問的。

    嘉勭睇一眼對面的二子,眼見一盞茶連碗帶蓋的飛了出去。周軫本能地一躲,茶盞落地開花。

    瓷器清凌凌地散夥在大理石地面上,粉身碎骨的樣子,周軫看在眼裏。方姨猶豫地遞來冰袋,他也搖頭,脫了外裳囫圇個揩臉,聲音慢悠悠地正名,“我沒要離婚,提離婚的是嘉勉。”

    “怎麼,你的意思,嘉嘉提不得?”

    “提不得。”周軫話音將落,倪少陵已經炸了,可是手邊已經沒東西可砸了,聽聽他說的什麼話,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主,黑了心肝的狗東西。

    “你、”

    倪少陵開口的話被周軫堵住了,“不是嘛,誰結婚想着被離婚的,叔叔被嬸嬸提離婚,你依不依?”

    “你少管我。”火冒三丈的人,一時間被對面人急剎車,弄得暈頭轉向的樣子實在滑稽。

    嘉勭一時忍俊不禁。心上埋怨父親,別被周軫帶溝裏去,你和他講理就完蛋了,對付他只有魔法打敗魔法,他不講理,你要比他更不講理。

    倪少陵問今晚到底怎麼回事,他要周軫原原本本講給他聽。

    周軫又說不出所以然,乾脆不吭聲。

    敬酒不喫那就喫罰酒。倪少陵一樁樁來和他斷,頭一件,你周軫在酬酢場合招惹人家小姑娘的事,你要怎麼賴,啊!

    “我說你們周家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還不服氣。是不是看着你爹娶了兩個,外頭還不知道多少個,你老二也想着享這齊人之福了?行,你享你的,把我們倪家的女兒清清白白擇出來,橋歸橋路歸路,你老二就是娶個十個八個,不關我們事。”

    “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是他周軻,叔叔您的好侄兒。他攢着勁的噁心我,把那梁齊衆的女伴弄到我跟前……”

    倪少陵擡手狠拍桌子,“我和你們周家人半點沒有關係,誰也不是我的侄兒,我管你們是誰!老二,我問你,他梁齊衆的女伴關你什麼事,啊!你昏頭了你!”

    當初少伍那套房子的事,倪少陵還覺得周軫辦得男兒,既然房子終究留不住了,從根基上斷了心思,對大家都好。

    他老二多多少少給那梁齊衆吃了些排頭,單說把對方聯絡的建築商收攏過來,就足夠噁心對方一陣子了。

    見好就收纔是聰明人。倪少陵提醒周軫,當初我答應隨你去大連,“是嘉嘉滿心滿意念着你的好,是她惦記着和你從前的情誼,是她搬出她爸爸來,說爸爸到底見過周軫一面……”

    “我才當兒女債來了。你當我是圖什麼,圖你們周家那些個利益,”呵,直到眼前,倪少陵也還是那句話,“周叔元把兩個兒子教的畏威而不懷德,混賬東西,不是嘉嘉一心想着你,我斷不會把她嫁到你們周家。”

    “今時今日,也證明了,你周軫並非良人。”

    “嘉勭,你去,幫嘉嘉收拾東西,我要帶她回去。”

    周軫聽後半晌有點懵,再見嘉勭有起身的架勢,一個箭步上前,摁住老友的肩膀,面目朝着倪少陵,“您說我什麼我都認,但我從來待嘉勉是認真的,哪怕我父親都不信,您也不信,拉倒,我並不需要你們信。”

    “周軻利誘那個女的來攛掇我和嘉勉的矛盾,想看着老頭立遺囑期間,我鬧出些風波來,從而好在董事局上失了票數。”

    周叔元說得再明白不過,速速解決家務事。他從來這樣,婚姻裏也得十足的臣服與不容置疑。

    僅僅他認爲,老二和他一樣。沒了頭一個太太,還有第二個,馮德音那麼用心地抓住他,周叔元的婚姻,也頂多只有情,沒有心。

    周軫心疼他母親,但也看着氣餒。

    周家老二在他們眼裏,一向是反骨,那麼他就反到底。“我不會離婚的。老頭和周軻今日如何轄制我的,我要通通還回去。”

    周軫解釋,周軻安排的那個女生,說來話長,流言蜚語也不能全作數。對方言明不是梁齊衆所謂的伴侶,但確實見過樑。

    至於她來找周軫,也不是流言傳得那麼神。周軫確實見過她一面,從頭至尾,只是從她那裏聽聞了些嘉勉的過去。

    總之,這是個局。再淺顯不過的一個局,他們算到了周軫的風流薄性,唯一沒算到的:周軫也有怕的時候。

    他一面怕嘉勉不生氣,一面又怕她真生氣。

    堪堪,她來質問他的時候,口裏還念着梁齊衆的名字。

    從那位陳小姐那裏聽來的故事,更是殺人誅心般地要周軫嘔血。

    他只是怕嘉勉沒有心。像他母親那樣,對付着自己的丈夫;或者一想到嘉勉曾經可能差點也像馮德音那樣嫁給那個人,他就氣敗極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嘉勭,感受着老友落在他肩上的力道,不時站起身來。他一個客去撿地上的碎瓷片,方姨不敢讓他沾手,嘉勭說無妨,等到把那一茶盞的碎片悉數撿回來,也不管割不割手,全擱到周軫掌心裏去。

    嘉勭說過的,對付周軫,得用魔法打敗魔法,“二子,你信不信,嘉嘉當初眼睛閉起來選,隨便嫁個人都比和你過得舒坦。這盲選的人裏,包括那位梁先生,現在將來依舊作數。”

    “聽不明白?那我就說明白點,不是覺得他梁某人背德且不名正言順嘛,那麼他離婚了呢,可不可以娶嘉嘉了?”

    “嘉嘉是不是就名正言順了?你當初還要多名正言順地娶她呀!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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