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米特驚呼一聲,抱住小杰背過身倒向地面。
對着小杰射出的子彈全部落到了米特的身上。
大片大片的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從傷口流出來,染紅了小杰的衣服,也染紅了地面。
小杰腦袋嗡嗡地響。
剛剛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米特阿姨倒在地上不到了?那流出紅紅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啊!米特阿姨!”孩童尖銳的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木門不堪重負重重倒在地上。一雙粗大丑陋的手掐住了小杰的脖子。
“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壞了我事的就是你吧?!”
巴託伸手去拽小杰脖子裏的吊墜,把小杰脖子都勒出血了,也沒能把吊墜拽下來。
小杰瞪着巴託,張着嘴有些呼吸困難,眼睛裏一片赤紅。
“我……要殺了你。”
“就憑你個小屁孩?”巴託把小杰用力摔在地上,一隻腳踩住小杰的肚子,彎腰去解小杰脖子裏的吊墜。
硬拽弄不下來,只能老老實實的伸手去解,他沒想到那吊墜做得非常精細,解起來並沒那麼容易。
小杰的頭剛剛撞到了桌子上,頭上磕出一道大大的口子,鮮血一滴一滴地滑落到脖子裏,沾到吊墜上。
吊墜上斑斕的光輝一縮,像是全部縮回了吊墜裏面一樣,突然間又光芒大放。
“老大,還沒好嗎?外邊有人過來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知道啦。這東西解不開,乾脆把頭給割下來吧。”
巴託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蹣跚下樓的聲音,他擡頭一看,是一位佝僂着身體的老婆婆。
“你,你們在幹什麼?”
小杰扭動着小小的身體,費力地擡頭向樓上看。
“婆婆!快跑!”
“跑?想跑哪裏~去~”巴託的手下舉起槍對準婆婆,正想扣動扳機,眼睛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無論他是咬舌頭還是扭身上的肉,都沒辦法趕走這突如其來的睡意。
槍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巴託正想罵一句喵喵,眼皮子也不收控制的合了起來。身體晃了幾下,倒到了小杰身上。
睡眠就像是會感染一樣,巴託還有他的手下一個接一下倒在地上,發出震撼的呼嚕聲。
婆婆沒立刻下樓,她顛着腳跑到米特房間裏,把夭夭之前送的玫瑰果全都拿到樓下,顫抖着手掰開米特的嘴,想給她喂進去。
夭夭那小姑娘送給小杰的禮物,治療外傷好得很。
一定,一定要去真的呀!
米特這孩子怎麼那麼苦?!
“米特,米特,你會沒事,會沒事的。”
米特牙關緊咬,婆婆不管怎麼掰都掰不開。正在婆婆無比絕望的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哆嗦着手想把米特挪到廚房裏去,猛然發現已經晚了。
一個陌生的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婆婆驚恐地看着那男人走進來,輕飄飄踹飛擋路的巴託,狹長鋒利的眼神直直落到自己身上。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別,別傷害他們。”婆婆顫抖着說到,她以爲來人和巴託他們是一夥的。
現在的小酒館裏凌亂一片,桌子凳子倒了一地,幾個強盜以各種奇葩的姿式倒在地上。
米特臥在血泊中,小杰也昏了過去。一隻白色的蝴蝶正盤旋在小杰身邊。一邊飛一邊撒着一些磷粉一樣的東西。
“你要是想要那蝴蝶,你拿去就是了,請千萬放過我們。”
婆婆匍匐在地,差點都要跟這陌生男人磕頭了,這才聽到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這樣喂她喫下去,不是救她,是害她!”
婆婆看眼着男人走過來,看他利落撕下米特的衣服,將受傷的部位露出來,也不敢動。
男人掏出一把匕首,表情漠然劃開米特的傷口,將子彈挑出來,捏碎玫瑰果撒到傷口處。
“人死不了了,做爲回報,這個我就收下了。”男人將剩餘的玫瑰果扔到自己嘴裏,沒怎麼咀嚼直接嚥了下去。
他身上的傷可不比這女人的輕。
做完這些,男人挨個把巴託幾人跳斷手筋腳筋扔出了院子,自己也走了出去。
“關上門吧。”男人最後淡淡的吩咐。
婆婆把門擡起來按上去,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才關上門。
她……這是遇到好人啦。
……
夭夭衝進山林裏,逮了一隻花栗鼠讓它帶路。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嚇得山間野獸都跑了出去。
花栗鼠蹲在夭夭手掌上,任命地給夭夭指路。
這人類真是太奇怪了,總是朝它指的反方向走。它指的方向纔是最安全的呀。
走了一段距離,夭夭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這氣息她在歐文家裏聞到過。
“謝謝你啦小傢伙,送我到這裏就行了。”夭夭餵給花栗鼠一顆紅果,把它放到旁邊的大樹上,身影飄忽間消失無蹤。
“歐文……歐文……你在哪裏呀?”
“我好難受呀,歐文。”
“你什麼時候回來接我?”
遠遠的,夭夭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呼喊聲,她的聲音就像是用指甲劃過黑板,讓人無端地起一身雞皮疙瘩。
夭夭張開血能結成的翅膀,盤旋在空中尋找聲音的所處的位置。
很快她就看到一個散發着紅光的的身影,在山間的草叢裏匍匐着前行。
“夭夭,我感覺到了力量碎片的味道。”骷髏頭從本源宮殿裏飛出來,落到夭夭的肩膀上。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人長兩個頭一樣。
“在那裏?”夭夭伸出手指,指着草叢中那扭曲的身影。
“我去收了它。”
夭夭瞥了一眼骷髏頭冒着紅光的眼睛,手指扣進骷髏頭的嘴裏,防止他突然衝過去把那女人殺了。
“先別動手,這個人我認識。”
“不動手就不動手,你能不能不要把手□□嘴裏,說話都不利索了。”骷髏頭牙齒輕輕碰着夭夭的手指的指腹,口齒不清地說道。
“好可惜,沒有舌頭,不然就不是輕輕咬着那麼簡單了。”
夭夭慢慢接近草叢,沒有聽清骷髏頭剛剛的話,又問了一句。此時夭夭的手已經離開的骷髏頭的嘴巴,改爲用兩根手指插入眼眶的姿式提留着他。
“你說什麼舌頭?”
“沒事,沒事,你別戳我眼睛,還是戳嘴巴吧。”
夭夭瞪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隨着距離縮短,夭夭發現地上那身影確實是歐文的老婆。只不過她現在的樣子和之前有了很大區別。
她的身體扭曲成麻花狀,胸腹部在匍匐在地上,臉卻扭了180度看向空中。臉色蒼白,眼眸發紅。怎麼看怎麼不像人類。
夭夭落在她身邊,手裏拿着玫瑰藤扭成的鞭子,防止她突然襲擊。
“歐文,你回來了嗎?”
女人大睜着眼睛,卻完全看到不夭夭。她的視力似乎出了問題。
“我不是歐文,你怎麼會在這裏?”
夭夭又靠近一點,蹲下前傾着身體看向女人。
“歐文,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好點了?都能走了呢?以後能幹活,再也不用拖累你了。我還可以幹活給你買酒喝。”女人自顧自說道。
夭夭張開口,最後又無奈地閉上嘴巴。她伸出細長白皙的手指挑開女人的頭髮,她活着的也許只剩下一點執念了。
“殺了她吧。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紅光不正常,大概率會感染附近的生物。”
夭夭咬着嘴脣,沉重了點點頭。
“好!”
就在此時,女人又開口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