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幾聲嚶嚶地怪叫，船上又多了一條說不上名字、兩三米長的魚，魚嘴裏還銜着個箱子，半開的箱子裏黃燦燦的一片。
“靠，這隻嚶嚶怪還學會賄賂了。”中也拖出箱子，生氣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點笑意。
自那次襲擊後，時間過去了十來個晝夜，聽夭夭說已經十分接近BOSS所在的船。
巧的是，嚶嚶怪帶領的方向和夭夭之前劃定的區域是重合的，估計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見到BOSS了。
這真是件讓人振奮的事！
獨自坐在房間沉思的夭夭，想法就沒中也這麼樂觀了。
過去了許多日，她手機上關於森鷗外的地點都沒有更新過。
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森先生從來沒想過那些震撼他們靈魂的文章，要麼他根本就沒辦法想起來。
如果是前邊那種可能還好，如果是後邊......
“不能那麼悲觀！”夭夭輕輕拍拍臉，將臉上的愁緒拍走，隨後視線落到副船長送來禮物上邊。
這是個人形抱枕，有手有腳還穿着褐色的風衣，猛一看倒像是太宰的樣子，可偏偏抱枕的頭部縫着一張中也的大頭照。
照片明顯是後來縫上去的，不難猜想這照片的下面另一張臉的樣子。
“難道這就是太宰送來的禮物？有點微妙呀。”夭夭摸着柔軟的抱枕，靠近嗅了下，上面傳來一股冷列的香味，倒像是中也前些天身上的香味。
散了幾天這香味還這麼濃，夭夭懷疑抱枕之前是不是埋在香料裏了？
爲什麼要在棺材裏放香料？想要掩蓋什麼嗎？
夭夭一時也沒想清楚，不管怎麼說總不會是裏面藏着什麼人吧？比如芥川什麼的？
夭夭捏捏眉心，她沒感覺到芥川甦醒，肯定不會是他。布萊姆應該更不可能，那傢伙幾乎完全變成了人類，根本不可能在棺材裏憋那麼長時間。
但也不一定？畢竟自己現在真的很虛弱。
要不要去船艙裏找找？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夭夭捏着拳頭，如果真讓她找到，非得賞他個疙瘩梨喫！
夭夭想到就去做，剛想開門出去，就聽到窗外傳來船員們歡呼的聲音，貌似他們終於在這迷霧海上看到其他的人類。
“夭夭，黑鯨號出現了！”中也砰砰敲着門，隔着門，夭夭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動。
把人形抱枕反着放到牀上，夭夭開門跟着中也走上了甲板。
找到黑鯨號，應該就能見到森鷗外了吧？這次航行似乎意外的順利呢。
此時兩艘船已經靠得很近，不超過十米的距離。按理說不該靠這麼近，但黑鯨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只靜靜地浮在海面上，連發動機的轟鳴聲都聽不到。
“這真的是我們要找的船嗎？怎麼生鏽生得這麼嚴重？上邊還有活人嗎？”有船員好奇地說道。
夭夭皺了下眉，她的視力要比普通人好很多，即使在大霧中也能看清船上那一層層的鏽斑，就像被遺棄了幾十年不曾護理使用過的船一樣。
好在船身上刻着的名字未被完全覆蓋，還能清楚地認出來。
“有，還不少，至少有一兩千人，屬於超載了。”夭夭回道。
別人看不到，但在她的視野中，數百人或站或坐地擠在甲板上，面容死寂，像是羣乾屍。
“好厲害！夭夭大人這都能感覺得到？！”船員一臉崇拜地說道，他沒想到隨口的問話，夭夭大人竟然回話了，唉嘿嘿，他以後有吹噓的資本了。
夭夭大人現在可是船人所有人崇拜的目標，因爲被老大和副船長霸佔着，顯少會跟他們說話。
夭夭大人種出來的蔬菜和水果真好喫，夭夭大人的寵物扔上來的魚也超美味，夭夭大人笑起來的樣子真美！
“一邊去發癡。”中也踢開沒眼力見的部下，接過喇叭站到夭夭旁邊。
駕駛室裏的通訊設備聯絡不上對面的船，他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喊人了。
對面沒什麼動靜。
中也又叫了幾聲，對面船上還是寂靜地像是墳地，聽不到半點聲音。
中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把喇叭遞給副船長，讓他繼續喊。他則活動着手腳，整個人蹲到了護欄上。
“再靠近一點，我上黑鯨號上去看看。”中也舔了嘴脣，肆意地笑着說道。
夭夭舉手:“我也要......”，話沒說完，就被中也瞪了回來。
“那個沒眼力見的，還不拿椅子出來，站着不累嗎？”中也指着夭夭說道。
剛剛跟夭夭搭上話的傢伙一聽，樂呵呵地搬來椅子，還順便拿來切好的水果，裏面放着乾淨的叉子。
夭夭沒辦法，只能坐好了喫着送到嘴邊的水果。
“有好喫好喝的，還能帶你們離開這個該死的海域，快點出來見個面呀。”
“出來見個面，別像個小姑娘似的躲躲閃閃的，我知道船上有人！”
隨着船不斷靠近黑鯨號，副船長的叫喊聲也愈加放飛起來。
不知道是哪個詞撥動了那羣如同屍體似的人的心絃，船上傳來越來越多人說話的聲音，伴隨着吞嚥唾沫的響聲。
兩艘船已經靠得足夠近，中也已經迫不及待要跳到黑鯨號上去了。
“先別，有人出來了。”夭夭捏着中也背上一點點衣服，含糊地說道---她嘴裏還有塊蘋果。
中也的部下也太盡責了，剛吞下一塊水果，另一塊又遞到嘴邊，她都快沒時間說話了。
中也回頭瞥了眼夭夭，又迅速回頭看像對方的船舷，此時一位身材高大方臉的男人看向這邊，兩眼無神，拄着柺杖的手腕部紅紫，發亮。
他穿着白色的海軍制服，肩膀上頂着不低的軍銜，看起來像是黑鯨號上的負責人。
“你們有水？“國字臉男人麻木地看向拿着喇叭的副船長，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蹲在欄杆上要跳船的中也。
“你是黑鯨號上的船長吧？我們想去你船上找個人，你若答應的話倒是可以分給你們些淡水。”中也拿過喇叭，接着談判。
對方愣了一下，似乎一時沒理解中也說了什麼，但很快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像是位迴光返照的病人。
“我是這艘船的船長，現在船上收留了許多平民，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下才能給您答覆。”
這人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中也站在欄杆上沒拒絕。
“也許他們船上缺的不只是淡水。”夭夭看着對面船舷上又多了幾個穿着軍裝的人，每個人的瘦得脫了形，應該是船上的食物也很匱乏。
除此之外，這幾人裸露在外的關節處都有紅腫的跡象，其中一人臉部潮紅，雙眼無神，喘氣很急，像是什麼急症引起的高熱。
這樣的船上還收留着數千名平民，看來船長和上面的船員都是還好的人。
“抱歉，我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在確定你們不會傷害平民前，我們不能讓他們暴露在危險中。”黑鯨號船長眼神掙扎地說道。
“可是，沒有淡水，你們也撐不了多久吧？”中也不悅地問道。
真是羣不知好歹的傢伙，難得他還想多送些呢，那些淡水都倒海里也不送給他們一口！
“抱歉！”黑鯨號船長說着就要返身回去，看起來是個倔性子。
“我們這裏有藥，感冒、痛風、急性肝炎、痢疾、各種海上常見病，我們都有對應的藥。如果允許我們登船的話，可以分給你們一些。”夭夭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說出來的字字如雷一樣敲打着對面船上的人耳膜。
黑鯨號船長嚥了口口水，斷斷續續地問道：“有個條件，如果你們能答應...”
忽然有人附在黑鯨號船長耳邊說了幾句，對方臉色立馬黑沉起來，就連那些像是廢鐵似的艦炮也對準了夭夭所在的船。
“聽說你是吸血鬼，一瞬間可以吸光一個城人類血液的怪物？！我絕對不會讓自己船上的人變成你的口糧！”黑鯨號船長對着中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