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眯着眼睛還在盯着屏幕看,並沒有理他在說什麼。
“果然是邪惡的吸血鬼,剛剛的傷心都是假扮出來的。”
年輕人咕噥一句,接着看向監控屏幕,卻聽到領導發出一聲低吼,他指着屏幕大叫着放大。
“好,好的。”年輕人利落地發達屏幕,夭夭的身影從畫面上消失,屏幕上只剩下她手指點着的一份資料。
“芥川龍之介!這人生死未卜,到底是誰把的資料放進去的?死亡原因還寫着什麼?見鬼的化成了血水!”
年輕人腦子還是比較靈活的,一下子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們像對待貴客一樣對待夭夭,一天都沒打擾她,只在她的房間裏放了那些可憐的突然死亡人的資料,爲的就是讓她愧疚,進而認罪或者彌補。
她之前的表情也能看出來,她確實是愧疚的。
但芥川的資料一出,事情就變了!她大概會認爲所有資料都是假的,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泡湯了。
現在怎麼辦?
“該死的!哪個混蛋做的?給我好好查!”這位領導也沒了以往的風度,罵罵咧咧地走出監控室,可能是請教他上邊的大領導去了。
另一邊,獵犬辦公室內燈火通明,條野還坐在辦公桌前眯着眼睛,像在想什麼事情,大倉燁子正發愁地看着面前一堆的資料。
條野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唾沫差點噴到大倉燁子臉上。
“你做了啥壞事,讓人這麼唸叨你?”大倉燁子嫌棄地瞪着條野,筆一甩跳到條野跟前。
“抱歉!抱歉!可能昨天沒休息好,感冒了。”條野抽了張紙巾,壓着鼻子悶聲回答道,心裏也奇怪是誰在咒自己。
該不會是有人發現他動的小手腳了吧?
不過是往給夭夭的資料裏夾了點小東西,怎麼罵人罵得這麼厲害?
想着,條野又大大打了個噴嚏。
“你不是對那個有好感嗎?她都被請去喝茶了,你怎麼都不去看看?”大倉燁子拿起條野桌上的單片眼鏡,放在手裏把玩。
“我拿什麼看?”終於壓下噴嚏,條野一把奪過眼鏡,寶貝地擦乾淨放到衣服口袋裏,面容嚴肅地對着大倉燁子。
“副隊長大人,請不要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
大倉燁子聳聳肩,眼睛骨碌轉了好幾圈,突然小聲說道:“你那眼鏡不普通吧?那位大方的很,送人禮物肯定不會只送個不值錢的眼鏡吧?!”
條野彎着嘴角,一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樣子。
“我懷疑你能看到東西!看到東西卻不向老大報備,我非常懷疑你對獵犬的忠心!”大倉燁子坐到條野的桌子上,伸着手像個掏糖喫的小孩子。
“來,眼鏡給我!讓我再康康。”
條野嘆了口氣,把眼鏡取出來,珍重地遞了過去,心裏卻劃過了夭夭蒼白的面容。
他該怎麼做,才能真的幫到她?
……
夭夭房間內來了個大人物,具體多大不好說,至少是坂口的老大也得恭敬對待的人。
時間來到晚上十點多,夭夭的表情帶上了點柔和的暖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還是拿定了主意,心裏不再糾結。
“陶小姐,你確實厲害,讓那麼多人爲你奔走。”對面的大人物穿着正式的和服,頭髮幾乎全白,看着倒挺慈祥。
夭夭坐在他對面,手指一直點着面前的資料,似乎沒有聊天的慾望。
“陶小姐不想聽聽,你救了的那些人都爲你做了什麼嗎?還有國外的異能組織又爲你砸了多少錢,就爲了讓你獲得自由?”
夭夭的手指一頓,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他們不是沒成功嗎?聽了也無趣。”
說完,夭夭的眼睛瞟向落地窗戶外的天空。黑沉沉的夜空上閃爍着幾顆星星,偵探社的大家應該都睡了吧?
“告訴他們別做無用功了!你們也有事說事,沒事回去休息吧。”夭夭的臉上浮現一些不耐煩。
房間內突然陷入極致的安靜。
約莫一兩分鐘過後,大人物清咳一聲,打破了僵局。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那我就直說了。”
老人收起臉上的笑容,忽然嚴肅地說道:“後悔藥!把藥交上來後,你可以重新獲得自由,你的那些朋友也不會受到任何連累。”
所以,她不交的話,偵探社的大家也會受到連累嗎?
這些人真是越來越煩了!
如果世界上只有這種人,她或許就不會煩惱、害怕自己傷害到別人了。
“行,你想挽回什麼事情?”夭夭站起身,垂首看着桌子對面的老人。
這樣的人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呢?她倒是起了點好奇心。
“一場失敗的戰爭!你能讓它取勝嗎?”老人渾濁的眼睛中帶着野心勃勃。
夭夭突然不想聽下去了。
戰爭是比吸血鬼更恐怖的東西!
“好呀,不過你得先完成我一個願望。”夭夭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對方想發火,對上夭夭溫柔的笑臉,又強忍下去。他點點頭,讓夭夭快說。
“我想見見福澤先生,不讓他發現的見,然後,請你們讓他回去。”
“好,我這就讓人安排!”老人急不可耐地站起身,就要出門。
夭夭的房間做了非常好的隔音,他在裏面無法叫來他的手下。
“讓福澤先生睡個好覺吧,我明天再去見他,您出去後也請不要回來了。”
說完,夭夭站到門口,擡着手讓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老人表面鎮靜,實際上卻是氣急敗壞地走了出去。
房間裏又只剩下夭夭一個人。
“好好研究一下,這後悔藥該怎麼用在自己身上,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夭夭凝聚出卡片,往自己額頭按去。
完全沒用!
……
第二天一早,夭夭就接到通知,她可以去看望福澤先生了。
夭夭跟着坂口安吾,走在長長的廊道上,耳邊全是安吾君跳得急促的心跳音,和故作鎮定的呼吸聲。
他想幹什麼?
“怎麼今天是你來陪我?昨天那些人呢?”夭夭打破了安靜,聲音柔和地說道,完全不像昨天剛見面時的距人與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們認爲熟人能更好地安撫你的情緒。”坂口安吾低着頭,走得很快,聲音也小得剛剛能讓夭夭聽到。
“你,答應他們的要求了?”聲音中帶着點點諷刺。
夭夭笑笑,沒有回答,坂口也沒有急着再問。
兩人很快來到一處全是玻璃房的房間內,走了進去。
“福澤先生會從這裏離開,你在這裏稍等片刻。”坂口說完給夭夭整理了下衣領,一臉愁容地離開了。
夭夭覺得有點怪,坂口先生會是願意給人家整理衣領的人嗎?
手指在領口捻了下,夭夭手上多出一團紙。
這是…什麼?
窗外傳來腳步聲,又快又穩的熟悉的腳步聲,夭夭不用想就知道來人是誰。
她站起來,迫不及待走到窗戶邊上,正對上福澤看向自己的眼睛。
一瞬間,夭夭就失去了走上去的勇氣。
窗戶經過了特殊處理,她能看到外邊,但從外邊應該看不到裏面的人。
“福澤先生!再見啦!替我向偵探社的大家告別呀。”夭夭晃了下手,無聲的告別。
福澤先生的視線一直變動,他確實應該是看不到裏面情形的。
“福澤先生,快走吧,大家都在外邊等着你呢。”工作人員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