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主公,你馬甲在天上飛 >第 56 章 主公,你計策敗露了
    蘇酥瞬間心花怒放,卻還要死撐着、驚慌失措地說:“主公,求您救救我,我不想去啊,我要一直留在您的身邊,做您的貼身侍女,您不能因爲我得了會傳染的天痘就嫌棄我,您放心,只要我……”

    “閉嘴。”衛謙轉過身,“送走。”

    飛鸞忙指揮人辦事,蘇酥被人‘不情不願’地趕上了馬車,臨走前,她都是淚眼婆娑地盯着衛謙,看得人於心不忍。

    等馬車簾子一落下,蘇酥立馬坐直了身體,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我就說絕不會失策吧,”她晃盪着二郎腿,吹出一聲低哨,“就是沒想到男主這麼好騙。”

    “什麼這麼好騙?”簾子被人掀了起來,衛謙正巧看見蘇酥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一哂,“墨東家大難臨頭還能笑出來,看樣子是病得不清,依我看,病入膏肓索性就不治了,免得浪費了天材地寶。”

    蘇酥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立馬又變得可憐兮兮,“主公,我就知道您捨不得我,您是要跟我一起去嗎?主公您放心,只要我的病一好,十七立刻回來當牛做馬伺候您。”

    衛謙見對方說着說着就要撲過來,噔時放下了簾子,剛纔他跟老大夫私下詢問了病情,該是沒有作假,也就是說墨舒確實得了天痘。如果說就是爲了從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選擇用這種可能要命的手段,很顯然並不值得。

    這個墨舒就是個瘋子。

    衛謙坐上了輿車,飛鸞隔着一層布簾都能察覺到主公身上的冷意,他要出口勸對方回府的話立刻憋住了。

    蘇酥的馬車在一處名爲“韶華院”的府宅門口停下,她看了看四周,沒有察覺到明顯的視線,也就是說此處要麼是沒來得及佈置眼線,要麼就是防範鬆懈,不管是哪種情況,都給足了她出逃的機會。

    她跟在僕人身後走了進去。

    衛謙吩咐隨行的大夫:“治好她,要是治不好就……”

    大夫嚇得兩腿打顫,那可是天痘啊,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天意。走在前面的蘇酥也豎起了耳朵,卻聽衛謙在頓了片刻後說:“……燒了,防止傳染。”

    蘇酥聽完差點要氣得跳起來,腦海中的857嘚瑟:“Nozuonodie。”

    “……”

    衛謙囑咐完就走了。

    徒留立在原地就差仰天大罵的蘇酥……

    “主子,暗衛來報,陳梁那邊有動靜。”飛鸞急匆匆衝擊房間,正巧碰見正在易容的衛謙,對方不緊不慢將“秦牧”那張臉貼好,皺起眉,“什麼動靜?”

    “早上暗衛截下了一份來自京城的密保,內容是讓陳梁抓捕您。”飛鸞急得在門邊打轉,“咱們的蹤跡泄露了。”

    衛謙冷笑:“陛下還真是不死心吶。”

    飛鸞:“這都什麼時候了,主子您怎麼一點都不着急。”

    衛謙說:“這邊多派人把守,特別是西廂院那邊,一有動靜立刻彙報給我。”

    “喏。”飛鸞雖然嘴上應着,但心裏已經覺得蘇酥那病是沒救了,事實也是如此,這個醫療水平落後的年代,得了這樣的病就只能等死了。

    可惜了這麼一個奇人。

    衛謙:“她不會死,盯緊點就行。”

    “……”

    常年見不到太陽的牢房內總是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唯一射進來的光束泛着微微的灰藍色,其間夾雜着細小的、上下浮動的粉塵,伴隨着嘩啦啦的鎖鏈聲,緊閉的牢房門被人大力拽開。

    “大人,請。”老頭恭敬到有些諂媚的聲音叫陳梁微微不適。

    他望了眼靠在牆壁處閉目養神的男子,吩咐:“帶他出去,本官有案件要審。”

    “喏。”

    裏面的男子陡然睜開了眼睛,嗤嗤笑了一聲。

    一盞茶的時間,他就已經被人押進了審訊室。

    陳梁先開口:“秦大人,好久不見。”

    男人坐在圈椅內,身體和腳被鎖鏈綁着,只有一雙手能自由活動,聞言頭也沒擡地說,“二十多年未見,陳大人依舊英姿勃發。”

    陳梁給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酒水,笑道:“我記得當年咱們一圈人中,你跟張景辰嗜酒如命,今日再嘗一些罷。”

    “多謝大人好意,只是關在牢獄多年,腸胃怕是受不得這般刺激,喝不得了。”

    “秦毅,你先別急着拒絕,難道你不想知道這酒水是誰釀製的?”陳梁賣個關子,將其中一杯醇香四溢的酒水遞到他面前,“說來這人你還見過不止一次,之前因爲調查一些事情,她被關進來好幾次。此人名爲墨舒,模樣乾淨,不知你可還有印象。”

    秦毅猛然睜眼看他,又哂笑:“陳大人竟也學全了官場上那套威逼利誘。”

    陳梁搖頭,“我只是聽聞你好像教了她一套拳法,牢房內人多眼雜,隨便問問便知道了,大將軍這麼說就是誤會我了。”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你要問什麼就直說罷。”他端起銀製的酒器淡淡喝了一口。

    陳梁挑眉,也不繞彎子了,“當年秦家軍謀反,被皇帝派去的將士絞殺,全軍覆沒,但我知道……”他目光灼灼,“被殺死的並非秦家軍,而是皇帝的人,我想知道那羣士兵如今在何處?”

    “呵呵。”秦毅喝着喝着笑出了聲,“全軍覆沒,焉有活口,縣令大人是不是記錯了?”

    陳梁眼睛放沉,“秦毅,我知道你防備我,但若不是我當年將你截下,如今你早已變成一堆枯骨,皇帝怎麼可能會放過一個有威脅的人存在呢?念在我們往日的交情,我並不想害你,但眼下的事情已經讓我無法再考慮那麼多了,我要知道十萬秦家軍的下落,還有兵符。”

    秦毅喝完了杯中酒,舔了舔乾裂結痂的脣,“陳梁啊陳梁,這世上不存在的東西就算你問我一百遍還是那個答案,虎符早就隨着那場戰役遺失了,你要是真想找,何不派人前去翻開黃沙,說不定再過二十年就能找到了。”

    屋內沒有旁人,陳梁望着面前那張比記憶中瘦削與蒼老許多的臉久久沒說話。

    秦毅自顧自倒着酒水,一杯又一杯,品道:“確實是好酒,不若這一罈都送與我。”

    陳梁說:“你要多少都行,告訴我虎符的下落。”

    秦毅有些不耐煩,“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陳大人是老糊塗了,聽不清了?”

    “當年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地,難道你甘願秦家軍就這樣揹負一世罵名?”陳梁挑開話題,“只要你交出兵符,待我拿到後我就放你出去。”

    秦毅低低笑出聲,“我在這裏待習慣了,見到陽光倒是不在這,酒就多謝了,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縣令大人就放我回去吧,就睡太烈,我要休息一陣子。”

    “秦毅!”陳梁努力剋制的情緒陡然爆發,“你是堂堂大將軍王,秦家軍的榮譽難道你就不管了?你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將軍?又如何面對戰死的亡靈?”

    “你告訴我兵符在哪,我答應你,遲早有一天讓秦家軍昭雪,重回這陽光之下,”陳梁極力誘導:“我知道當年的事情秦家是被冤枉的,現在老皇帝已然年邁,太子與衆皇子正鬥得你死我活,只要我們抓住這次機會,讓秦家軍重塑榮耀只是時間問題,沒有被朝堂更迭更合適的時機了。”

    “縣令大人講的真好,”秦毅連拍三下,忽然冷聲道:“大人是要秦家軍走上老路,推翻當政者?坐實了亂臣賊軍之名?”

    陳梁心一驚,“只要運用得當,可以一搏。”

    秦毅攤迴圈椅內:“我說了,秦家已無軍。”

    “你……”陳梁狠狠抓扯住桌案邊緣,“這酒我三日後再送一罈子過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想要的答案。”

    “就算再過三十日,”秦毅在椅中兀自發笑,“我還是這個答案。”

    陳梁氣得將桌案上的酒杯掃落在地。

    “啪嗒!”

    屋內突然爆發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摔落了,門口的侍衛沒忘記主公的吩咐,就要捂住口鼻進去查看,誰知他剛進門就被人從後背敲暈。

    “十二,裏面是什麼情況?”十三耳朵豎在門縫處聽了聽,沒聽到好友傳來回應,當即要進去,卻聽那邊先他一步傳來了動靜,“十七的藥碗摔了,你去吩咐小廚房再重新煮一份,我收拾完就出去。”

    “好,那你當心點,我一會兒就回來。”

    蘇酥重重緩口氣,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十二,匆匆換上了他的衣服。

    “什麼人?這麼晚要出去做什麼?”門口的侍衛用長刀攔截住去路。

    夜晚燈火昏暗,燈籠又因爲常年無人打理積攢了一層薄灰,蘇酥臉上帶着白色方巾,聞言抱怨道:“我是主公身邊的十二,還不是主公帶過來的那個十七,讓我跟十三一直看着,那可是得了天痘的人,也不知道我守在房門口有沒有被傳染上……”

    她捂了捂住臉上的方巾。

    兩人聽她說到這兒,雙腿依舊不自覺往後退了,蘇酥趁熱打鐵,“適才十七病情惡化,王老大夫說恐怕無力迴天了,我這嚇得要趕緊回張府通知主公,時間緊迫,”她亮出了十二的貼身腰牌,“我得趕緊去了,一會兒晚了,主公怕是見不到十七最後一面了。”

    兩人看了一眼腰牌,確認無誤後才放她離開。

    可沒走兩步,倏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大叫:“抓住她,她不是十二!”

    蘇酥立馬再兩人反應過來前撒丫子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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