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獵不到水犀,無法供應嘛!”付孺幺笑意淡淡的,“所以我特地給你送上門來。怎樣,加工一下有問題嗎?”
“能能能,當然沒問題!”老闆慫得特別迅速,滿臉乾笑着。
付孺幺也笑了,將水犀就那麼丟在他的店門口,然後以一種挑釁的姿態開着懸浮器離開了。而我則趁着衆人不注意,溜進了那家店後面加工的地方,想聽聽他們會說什麼。
果然,不一會兒,那個老闆一個走到了後門附近,撥通了通訊器,“……你不是說她就是個普通的女人嗎?就算斷了她的供應,她也沒辦法。你這是想害死我嗎?她連水犀都能殺死,弄死我,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這個女人我得罪不起。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搖了搖頭。沒了爲難他的興致。直接回了付孺幺后街的小店跟她匯合。
付孺幺正在小店裏收拾那些水犀肉,手起刀落的模樣格外的殺氣騰騰。
我趴在餐館的小桌子上問她,“你想怎麼做?把這些人拉出來揍一頓?”
“誰有功夫跟他們計較!”付孺幺將多餘的食材收到了冰櫃裏,只做了我們兩個人份的菜餚。當所有材料下鍋開始用小火燉煮之後,她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在我面前坐下。
“你真的要跟我聯手?”她問我。
“當然。都說過一言爲定了。”我眨了眨眼睛,“我可是認真的。”
“你想做什麼?”付孺幺認真地問我,“從政,從商,還是要統治這個星球?”
我駭然而笑,“姐姐,我要統治這個星球幹什麼?”
我進入這具身體,首先是爲了讓鴿子蛋脫離危險;再來,來都來了,順帶享受一段人生。整那麼多操心操蛋的事,這絕對跟我的初衷背道而馳。我要那麼多權勢金錢做什麼?爲一堆不相干的人操心,回頭眼睛一閉,還不是回鴿子蛋裏睏覺,對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啊!
付孺幺有些疑惑,“那你找我聯手幹什麼?”
我倆互瞪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裏似乎不對。我小心翼翼地問她,“開個稍微大點的餐館,不行嗎?”
付孺幺以爲她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忐忑地看着她,“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餐館開得稍微大一點。比如增加到十張桌子。你做燉菜,我做燒烤。當然,你要是不願意那麼麻煩,我們可以做私房菜。我們做什麼,他們喫什麼,不讓他們選。我們愛開門,就開門;不愛開門就自己做給自己喫。”
“呵。”付孺幺直接衝我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我倆之間應該有什麼誤會。我當時跟畢修說自己沒有野心,並不是哄他的。我上一次當人的時候,就挺想這麼幹的。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跑出去玩。
你要問我再大一點的志向~成爲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算嗎?
對於我“十張桌子”的宏圖偉業,付孺幺,“呵呵。”
我就是再裝聾賣傻,也明白了付孺幺的嘲諷之意。“姐姐,少事少操心,多事多操心。最後兩眼一閉,還不是什麼都帶不走。快活一天是一天啊喂~”
付孺幺連連搖頭,滿臉恨鐵不成鋼,貌似很想把我拎起來揍一頓。但她到底耐性比我好些。瞪了我半天,一雙漂亮的美貌皺了又平,平了又皺,最終還是點頭了,“行,就按照你說的。開個私房菜的菜館。”說完了之後,她有點意不平,“你到底是想做點事情,還是想給自己找個廚子?”
付孺幺這才點頭,“這話還差不多。你有多少錢?”
“你要多少錢?”我把支付系統裏的餘額給她看了看,“要是這些不夠,我還有備用金。要是還不夠,我多打幾頭水犀應該就夠了吧。”
付孺幺冷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當然。”要是把她弄翻臉了,做不成生意事小,喫不到她做的美食那纔是巨大的損失。我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付孺幺的行動力那是完全沒話說。她讓我看着店,自己出去轉了一圈,就在主街上租下了一個頗爲可觀的二層樓。等我第二天再次路過那裏的時候,居然已經開始重新裝修了。
“我錢還沒給你呢!”我相當的自覺。
付孺幺長長地嘆了一聲,然後把她的通訊器伸到我面前,“你轉吧!”
“轉多少?”
“想轉多少轉多少。”她的口氣裏有一種認命了的無奈。
“你別這樣嘛。”我抱着她使勁兒晃悠,“你看我勤學上進,又不惹是生非,多好啊。”
付孺幺被我搖得恍惚,但還是笑了,她拍了拍我的手,“嘴甜沒用。去找人幹活。”
新店要想啓動,確實需要人手。我抽空回去跟吳老說了一聲,打算直接搬到付姐家跟她一起住。我其實沒什麼東西,唯一要搬的就是那個學習終端。
吳老還想挽留。我也直接道明瞭另一層擔憂。付孺幺那邊可是有殺手光臨過的,我現在整日跟她混在一起,要是把吳家祖孫再牽連進來就不好了。
吳老不得不替吳依蘭考慮。只能點頭了。
而關於人手的問題。我直接找到了那幾個小混混的家。我只微微一笑,他們就乖乖地跟我去了餐館。
換掉了衣服,摘掉了那些多餘的配飾,剪掉了奇奇怪怪的髮型。他們順眼得像是即將組團出道的小鮮肉。而且工作態度也很棒。積極得連付孺幺都時常盯着他們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於是,在我搬到付孺幺家之後不到十天,我們的新餐館就開張了。餐館的名字付孺幺都沒跟我商量,就直接定下來。
十張桌!10Tables!
我總覺得她在諷刺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餐館裏面真的只有十張桌。每張桌子挺寬敞的,各有風格,我覺得能坐下六個人,擠擠坐八個也沒問題。但付孺幺只放兩張椅子。每張桌子彼此之間有屏風隔斷。那些屏風都是她自己畫的。畫風各異,有春光明媚,有暗夜旖旎,也有些相當暗黑系,明明抽象到什麼都看不出來,偏偏讓人毛骨悚然,坐在那裏就不得勁。
開張第一天,只有鎮子上的居民前來用餐。看見那幾個小混混改頭換面充當店草。居民們意味深長地笑了。
到了第二天,鎮子上的居民開始排隊預約。
到了第三天,就有獵奇的客人前來。
到了第一個週末,飯點的時候已經一桌難求。
好些慕名而來的客人聽到店草們講述的規矩,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不接受線上預約,只接受到場預訂;沒有菜單,全看當天有什麼食材和主廚的心情;只有中午營業,而且付姐拒絕翻檯。
有客人問她,“你這餐館開着也是開着,爲什麼只有午餐,沒有晚餐。”
付姐朝我一指,“這孩子學習不開竅,都這麼大的人了,連小學基礎考試都沒完成,非得人盯着才肯學習,我晚上得輔導功課。”
我:我能說什麼。輔導功課這麼高風險的任務,真是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