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有些懊惱和不服氣。
我笑着繼續說,“我沒你想的那麼隨便,也比你想的更寬容。”
但蘇星河明顯誤解了我所指的“寬容”,遲疑的手指指了指他自己,“你……要同時跟我們倆個在一起……”
我愕然地看着他,被他的腦回路驚呆了。待我回過神來,我的手已經抄起桌子上的餐具朝着他抽了過去,“你這孩子聽不懂人話咋地!安安靜靜做個美男子不好嗎?非得找抽?”
蘇星河內傷並未痊癒,結結實實地捱了我幾下,幸虧我倆之間還隔着餐桌,他整個人退了好幾步,才躲開了我的攻擊,警惕地站在那裏。
我沒想隔着餐桌追殺他,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從小沒上過思想品德課?這腦子裏都裝了什麼玩意兒?難怪跟那個希樂能混在一起。”
蘇星河試探着慢慢走了回來,重新坐下,“那你什麼意思?”
“你沒戲,就這個意思。你的明白?我有一個男人夠用了。”我刀叉齊用,把盤子裏的香腸切得咯吱咯吱慘叫,然後兇猛地咬進了嘴裏。
蘇星河居然還敢嫌棄我,“你怎麼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哪個女人喫東西像你這樣要喫人一樣。”
我冷笑,這傢伙要是敢再大放厥詞,我今天就活烤了他!
身後有人走了過來,我轉頭一看,居然是畢修和二副。他們手裏都端着餐盤,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二副很識趣地另挑桌子去享用早餐了,不想蹚渾水。
畢修則走過來,將餐盤放在桌上,然後笑着對我說了聲,“早。”
我的心情頓時輕鬆爽快了起來,“早,忙什麼去了?”
“出去打了一架。”畢修眼角帶着笑意。
“啊,跟誰?”
“一些星盜。小女王還在那邊收尾。我便先回來了。”畢修雲淡風輕地說。
“怎麼打架這種事情不叫上我?”我有意見了。
畢修摸了摸我的頭,“放心吧,接下來有的是星盜讓你揍的。”
蘇星河總覺得畢修話中有話。
但是這種挖人牆角還理直氣壯的傢伙也算得上一朵奇葩。我對蘇星河失了興致,看着畢修道,“你慢慢喫,我去看看小丫頭。”
畢修嗯了一聲,“讓花茶陪你去。”
我伸手撩起畢修下巴,在他脣上啄了一口,“好。”
畢修笑着看着我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一會兒,纔回過頭繼續喫飯。
蘇星河坐在他對面,毫無心虛之色,平靜地喝着飲料,平靜地提問,“你都聽見了。”
畢修擡眼看他,“聽見了。是不是越來越覺得她不錯?”
蘇星河放在桌下的左手,拇指用力在衣襬上劃過,“你就不覺得她沒有女人味?像你這樣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我都可以給你弄來。或者其他的價碼也行。你開出條件來,我跟你換。”
畢修笑了,“你我都有這副皮相,真的覺得美色重要嗎?連你都看不上的,憑什麼以爲我會舍珍珠而就魚目?”
“她真有這麼好?”蘇星河露出思索的神色。
“你說呢?”
“你不生氣?”
“明珠或許還能藏在盒子裏,留着主人一個人欣賞。可是星星的光輝誰都藏不起來,我愛慕,又怎麼能阻止別人心生嚮往。”畢修頓了頓,笑着道,“借用一句她的臺詞,我沒你想得那麼大方,也比你想得更寬容。”
真氣人。蘇星河冷笑,“既然你明白好東西人人都想要就好。合作歸合作,我看中的女人我也會追。”
畢修也不生氣,“我只當做這是一種恭維。”
蘇星河看不得他嘚瑟,“我一會兒就走了,保持聯繫。”
“自己小心點,我就不送了。”合作伙伴確實需要小心呵護,但是對於居心叵測的情敵就實在沒這個必要了。畢修繼續低頭喫早餐。
我不知道這二人的對話,此時我已經跟花茶趕到了戰鬥現場,而戰鬥基本上已經結束了。
那裏原來是一片寂靜的森林,然眼下只剩下焦黑不平的地面,四處是破碎的星艦艦體和巨大的樹木殘枝。克里星的戰士們全副武裝,從空陸兩道搜尋着地面。
“聽說有架打,可惜來晚了。”我聳了聳肩,“對方是什麼人?”
“是星盜。”阿沁在一旁解釋,“而且也不算打架,是教授在這裏設下的陷阱,他們都沒機會還手。昨夜到現在,已經來了三撥。”
“有沒有通緝榜上的?”我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着發一筆意外之財,哦,不,爲民除害。
阿沁回答,“沒有。這些人應該是碰巧都在這個星球上,收到了信息就過趕來了。所以,都是些普通的星盜。我們已經準備換個地方了,看看能不能等到些厲害的人物。”
守株待兔不算,還換地方撈魚,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但光殺星盜也沒什麼意思,畢竟我對純殺戮並不感興趣。“得了,那你們繼續吧。”
小女王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對我揮揮手,“你去休息吧,這些傢伙就交給我了。”
瞧她那一臉殺氣,大有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的架勢,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我有威脅的人。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囑咐她一聲,“記得把值錢的東西留下,比如不記名黑卡和能源之類的。”,然後跟花茶離開了。
“我們去哪裏?”花茶問。
無架可打,我本該回去學習。但想到蘇星河方纔對我的評價,我有點耿耿於懷,居然說我沒有女人味。他眼睛有毛病吧。女人味這種東西,就像□□,擠擠不就有了。我找了塊反光面,瞧了瞧自己的模樣。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的頭髮,確實有點隨意。一雙野生眉也很久沒有修整。但整體看來,青春活潑有朝氣。沒什麼可挑剔的!但是可以更完美。
“去逛街吧。”我突然來了興致,準備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花茶臉色有點發苦,大概是想到我昨天購物那架勢仍然心有餘悸。但想想如今這風雨欲來的形勢,又不敢放我一個人去。只好通知了畢修一聲,陪着我再次往購物街去了。
其實現在的星網技術,購物街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之所以還存在,而且比以前還奢華,是因爲它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功能,那就是提供一個社交和炫耀的場合。
否則錦衣夜行,無處嘚瑟,人生多寂寞。
我挑了個美容美髮的店,讓裏面的妹子給花茶來了個全套護理,花茶嚇得面無血色,打死不從,堅持坐在一旁打遊戲。我只好拉倒,給自己挑了個形象設計的套餐。那妹子一看我居然敢點排名第一的頭牌設計師,頓時雙眼發光,呼吸急促,連環奪命call將那位設計師給call了出來。
我從鏡子裏掃了那個設計師一眼,他的形象倒也沒有太前衛到連我都接受不了。反而那位設計師一見着我,雙眼跟那妹子一樣嗖嗖發光,“美女,隱藏自己的美麗是一種罪惡你知道嗎?”
就衝他這嘴甜會說話,我就決定要是一會兒他把我髮型剪瓢了我只打他個半死。
不過,這傢伙敢在這麼貴的街開這麼貴的店也確實有兩下子。唰唰唰幾下子幫我剪了個特別利落又俏皮的髮型,然後他摸了摸我的頭髮,有點遺憾地道,“你的髮質真好,平時怎麼護理的?”
“我從來不護理,洗完用梳子梳兩下就完事了。”這還是頭髮長長之後才梳的,以前短髮的時候連手扒拉都懶。
設計師露出了一個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天生麗質最討厭了,我們都沒錢可賺。”
嘿,這哥們會說話哎。“看來不讓你賺點錢,我都不好意思出這個門。”我笑着說,“你說吧,還能做什麼?”
這哥們盯着我看來看去,“你的皮膚特別好,根本不用做任何的護理。好像除了修修眉毛,再做個造型,其他也沒什麼可做的了。”
“行。”我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倒,“你看着辦吧。做得好,重重有賞;做得……”
“做得不好就把你的店砸了!”對面的一間化妝間猛地傳來咆哮聲,“我是不是這麼警告過你?”
這誰啊?搶我臺詞。我眨眨眼,好奇地想往對面看。
站在我身邊的哥們發出一聲絕望的□□,“怎麼又是她?”
方纔那個接待我的妹子匆匆趕來,站在化妝間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滿臉堆笑走了進去,結果不到三秒鐘,被暴雨般的瓶瓶罐罐給砸了出來。
哇哦,對面這戰鬥力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