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沒有犯過一點錯誤。
就連貓貓熊都學會了少說話多喫飯,直播開的越來越少,也不再空降,一起開水友局了。
只有到了打完比賽的時候,他纔會熱情一點。
熟悉的人,都能感覺到,貓貓熊不一樣了。
更不用說少爺,自從當了老闆之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再慵懶懶的毒舌,現在的他,上了商務車已經不會在扣上戰服帽子睡覺了,而是在看封氏特助傳來的各種報表。
除了練習和比賽,他把所有時間都給了工作。
能睡的時間並不多。
上一個月,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
好像是去了一趟國外談生意,回來之後,身體就更不好了。
騰灰他們都在小心翼翼。
就是因爲他們很清楚,一句無心的話,就能讓人大做文章。
少一些文章,少爺就能多睡一會兒。
因爲在封氏,太多人拿着少爺還在打遊戲說事,就等着他在犯什麼錯,讓他做不成這個繼承人。
在封氏,繼承人無能,是可以由股東們來推選新的繼承人的。
所以纔會有人起了外心。
很多人都說,願你遊歷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這句話,大概是夜深人靜的自我安慰。
經歷的越多,越不像以前那個坐在臺階上,打開可樂搖一搖,就能開心一下午的自己。
我們說,這是失去之後的成長。
黑炎的這羣人啊。
什麼時候學過謹言慎行,說一句話還要思量半天。
他們向來認爲比賽只要拿的起,贏的磊落就可以。
但當那個人被禁賽之後,他們學會了防備,也明白了要區分“喜歡”二字。
並不是因爲害怕。
而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們。
不會就這樣結束。
他們的青春,他們的冠軍夢,不該就這樣結束。
那個人,她一定會回來。
那可是bey,他們的最強輔助!
在這之前,他們必須能確保自己還在,不犯大錯,不被淘汰。
李經理有時候看着風平浪靜的基地,總會不由的長嘆一口氣。
新來的助理會問他:“爲什麼?”
隊員們都乖乖聽話不好嗎?
“不一樣。”李經理心如明鏡,這羣他看着走過來的少年,終究不一樣了。
黑炎,不該是這麼畏手畏腳,只求有功但求無過。
他們應該像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無所畏懼。
可,又憑什麼要求他們像從前。
他們失去了一個隊友。
那種情況下的失去。
只會讓人覺得,原來競技比賽,也是人言可畏可以左右的。
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
每天熬夜熬到後肩疼又算什麼?、
最後自己會告訴自己,這是他們的職業。
是啊,只是職業。
不用熱愛,因爲不熱愛了,就不會覺得不值。
李經理在察覺到他們的想法時,時刻都會擔心。
擔心黑炎就這樣沒了。
外面的人看着他們光鮮無比,受人追捧。
有人用錢來衡量成就感。
或許是真的不理解。
這羣少年,他們心底有個夢。
職業選手區別於普通玩家的到底是什麼。
是每天多付出八到十個小時,坐在電腦前練習同樣的英雄角色。
是沒有天賦就會立刻被取代掉。
是無論如何,都要穩定住心態,逆風翻盤。
是打不好,就要做好被問候全家的準備。
是巔峯期就那麼幾年,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
現在都搞不懂比賽內核,看到臉就喜歡的粉們。
他們能明白嗎?
當年帝盟解散時,多少人不鬧不說,卸載了英雄,和兄弟喝了一陣箱罐啤。
他們不會懂。
爲什麼喜歡,卻不鬧着把帝盟留下。
很簡單。
我們都在長大,也明白了。
美人會遲暮。
王朝會顛覆。
神,也是會累的。
世界不允許神的存在。
融入不了的,那叫異類。
只是他一直在遺憾。
遺憾黑炎還沒到巔峯。
今天,他知道,他不會再有那樣的遺憾了。
那個人回來了。
她把那羣人丟走的初心,也都帶回來了。
李經理眨了眨眼,胖乎乎的小手在那擦了擦。
助理不明白:“李總?”
“咳!”李經理一張大胖臉,扭過去:“風大,沙子多。”
助理:……我讀書少,你別騙我,高鐵站裏面有個屁沙子!
李經理也知道自己藉口找的拙劣:“沒聽見剛老闆說什麼嗎?把剛纔那個人記下來,告訴白律師。”
“啊?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壓壓老闆的火嗎?真去告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放大來說的,這根本就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李經理胖臉認真:“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今天以後,想做什麼做什麼。”
“是。”助理心裏雖嘀咕,但上面說的話,他還是會去做的。
倒是李經理那邊,有些看不明白了。
按照道理來說,老闆這男友力也表現完了,怎麼也得拉上莫北一起回去,聚一聚什麼的,他也好安排地方。
這羣人也確實很久沒見了,肯定有一堆話要說,尤其是貓貓熊。
誰料,那道矜貴修長的身影,只是維持着剛纔的站姿,單手抄着褲袋,書包還拿那樣慵懶懶的掛在肩膀的一側,連口罩都戴上了,一雙眼深的泛冷,掃了那邊幾個人一眼:“你們要磨蹭到什麼時候,走了。”
就這樣?李經理不解。
“啊?”貓貓熊表達的更是直接,手指指了指莫北:“不是,老大,我兄弟,啊不,我小姐妹,她……”
封奈頭也不回的扔下了一句:“不走的,洗一個月的廁所。”
不……是……吧!!!
貓貓熊嘴都張大了,緩緩的很有節奏。
“臥槽,老大這是怎麼了?他都多久沒讓我洗廁所了!?十個月!整整十個月!爲什麼這種癖好又回來了!”貓貓熊搖晃着騰灰的肩:“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