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撩人的小野貓不講武德 >第 49 章 混亂的錯覺(四)
    尹仁低頭吻住了徐雨的脣瓣,彷彿像是在宣誓主權一般的,舔吻過徐雨口腔裏的每一處,並緊緊的抱住了徐雨。

    密不通風的親吻和擁抱,讓這兩人都激動不已。

    激烈的心跳和喘息,終於在擁抱中逐漸平息。

    徐雨的臉貼在尹仁的肩胛處,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那尾音繞着彎兒一般,像是貓咪調皮的尾巴勾在尹仁的心尖上,顫巍巍的,卻又舒適無比。

    尹仁咬了一下徐雨的耳垂,說:“你真是個妖精,我遲早要死在你身上。”

    徐雨咯咯咯的笑着,擡起頭去親吻他的下巴頜:“哥哥不喜歡這樣嗎?”

    尹仁就這樣將徐雨抱在了懷裏,又用力的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我怎麼會不喜歡?可是問題是,我們兩個都遲到了。”

    徐雨沒有說話,他只是摟着尹仁,用頭輕輕的蹭着尹仁的脖子,臉上滿是幸福而又滿足的笑。

    尹仁嘆了一口氣,他抱着徐雨上了樓——就這樣溼噠噠,黏乎乎的,可不能去上班,總還得清理一下,再換一身衣服才能出門。

    等到尹仁給徐雨清理完,換好新衣服出門的時候,不光是徐雨,還有他,兩個人都完美的錯過了上班時間。

    好在便利店那邊,有托馬斯幫忙照顧着,看見徐雨由尹仁送過來,他滿臉堆笑的,壓根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

    至於尹仁就比較慘了,作爲一向在事務所裏是守時標杆的他,遭受到了來自史密斯的暴擊嘲諷。

    尹仁忍着暴怒的衝動,直接一腳把這個八卦精轉世的男人踹出了辦公室,畢竟他還不想自己大清早就和徐雨滾到一堆的事被這個比狗鼻子還靈的人嗅出來。

    趕走史密斯之後,尹仁平復了一下心境,開始着手處理起手邊的工作,只是辦公室裏那股似有若無的木質香氣總是讓他有點心神不寧。

    尹仁擡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只有自己常用的海洋味的古龍水味道。

    這是他在洗澡之後噴的,就連徐雨身上也被他強制性的噴了這款古龍水,爲的就是不想沾上那個屬於薛定邦的味道。

    尹仁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他拉開抽屜,想要翻出放在辦公室的古龍水瓶重新噴一次,又再次擡頭看到了辦公桌前的那面照片牆。

    牆上的照片早就前些時候被他統統取下來丟進了櫃子裏,哪裏不再有屬於他和薛定邦的合照,空蕩蕩的,除了相框懸掛的印記,彷彿什麼都不存在過。

    包括薛定邦,包括他對薛定邦三十年的友情、親情,以及無法宣之於口的愛情。

    全部都不存在。

    尹仁點了一根菸,卻沒有抽。

    煙霧繚繞間,那一堆相框印中,空出來的那兩個影子特別的扎眼,扎得尹仁心底莫名的抽痛了起來。

    尹仁雙手抱頭,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想起來大二某一個清晨的事。

    那是他到美國的第二年,也是他剛認識史密斯的第一年。因爲和史密斯臭味相投,他們很快成了至交好友,並且開了很多party。

    聽說尹仁有個MIT的青梅竹馬,史密斯鼓動着他去說服薛定邦叫上同學院的男男女女一起參加party,說的就是聯誼會,人多好開心。

    那一天的聚會上,薛定邦拉來了自己的學姐,還有一堆同學院的朋友。

    身材高挑,容貌英俊,性格溫柔又紳士的薛定邦很快就成了整個聯誼會的焦點人物,過半數的女孩子都圍着他嘰嘰喳喳,說笑的同時,不忘曖昧的伸手去撫摸他結實性感的身體。

    作爲和薛定邦一起在外租房同居的室友,尹仁當然知道薛定邦的身材有多棒。

    那個時候的他就跟小時候想的是一樣的——栗子是我的,栗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但是在看着那些衝着薛定邦不斷放電,釋放魅力的女孩子,看着薛定邦面帶溫和笑意的和女孩子們談笑風生的時候,尹仁才徹底的明白,即便是自己不顧一切的狂奔着,發了瘋的追着薛定邦的步伐來到美國,有些東西,卻早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

    自己,和薛定邦是不一樣的。

    自己,和薛定邦是絕對不可能……一樣,也絕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場聯誼會上,尹仁端着酒杯,他的目光一直追隨着薛定邦。

    當他看着一個身材高挑,眉目如畫的姑娘勾着薛定邦的脖子,向薛定邦獻吻的時候,他失落的將目光挪開了。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男孩子。

    一個,看上去和薛定邦有些相似的男孩子。

    尹仁其實已經不記得那個男孩子的名字了,他唯一記得清楚的是,那個男孩子的耳根到肩頸部位線條很美,尤其是站在他身後的時候,那個位置像極了薛定邦。

    男孩子笑起來的眉眼,溫和恬靜,書卷氣十足的模樣,也很像薛定邦。

    “我們……去外面喝一杯吧?”

    那個男孩兒說着,伸手去拉了尹仁的手。

    尹仁其實是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看着對方那下垂着的眼角,他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握緊了對方,在喧囂嘈雜的音樂聲中,和對方一起逃離了。

    他們那天晚上,沒有去別的地方喝酒,而是在男孩兒的車上瘋狂的擁吻。

    男孩子脫光上衣的時候,笑着看着尹仁:“你是第一次嗎?”沒有等尹仁說話,男孩子就轉過了身去,說,“第一次的話,還是不要看我的前面了,免得敗了興趣。”

    尹仁沒說話,直接掰過了對方身體,看着眼前這具和自己構造一樣的身體,他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氣血十足的up了。

    那是尹仁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是個gay,哪怕對方不是薛定邦,他也能standup。

    那天晚上,他和那個男孩子在車上瘋狂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纔回家。

    同時,那也是他到美國之後的,第一次夜不歸宿。

    尹仁心懷忐忑的掏出鑰匙開門,看到的是站在門口的薛定邦。

    尹仁一輩子都忘不掉薛定邦那天看着自己的眼神,彷彿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冷漠到了極點。

    “我去圖書館了。”薛定邦丟下這句話就走掉了。

    尹仁默默的關上門,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他纔想起來,薛定邦身上穿着的是昨天去聯誼會的那家外套,那上面還有調酒灑出來的酒漬。薛定邦的臉色看上去也很憔悴,像是一夜沒睡。

    穿着昨天的髒外套,一夜沒有梳洗,憔悴着一張俊臉就出門,這對於一向注意儀表的薛定邦來說,不管哪一件都是非常不可接受的行爲。

    但是,卻又是真真實實的出現了。

    尹仁倒在沙發上,滿懷內疚的捂住了臉。

    沙發上還殘留着薛定邦慣用的古龍水味,明明清淡的卻又清晰印在尹仁的腦子裏。

    薛定邦在這裏枯坐等了他一夜,擔心了他一夜。

    從那一天開始,尹仁養成了一個習慣。

    不管他在外面和別的男孩子多麼瘋狂的玩樂,玩得晚,他都不會在外面過夜。同時,他也不會帶着他的那些兩天一換,三天一新的情人回家。

    因爲,薛定邦也從來不帶女孩子回家,回到他們同住的那個家。

    這個習慣,他一直保持了十幾年,從來沒有打破過,直到徐雨的出現。

    指尖上的煙不知何時燒到頭,燙到了尹仁的指尖,他皺着眉頭將菸頭扔到了菸灰缸裏。

    尹仁咬着被燙得發疼的手指,一手摸過了擱在辦公桌上的電話。

    薛定邦的電話號碼還躺在黑名單裏。

    尹仁猶豫着,他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給薛定邦打個電話,正如他不確定薛定邦在回家拿衣服的時候,是否發現了徐雨住在那棟房子裏的事實。

    雖然他曾經在拉斯維加斯對着薛定邦說過,你別回紐約這樣的話,但是那並不意味着,他就應該去觸及一些兩個人之間原本就保持着的一些微妙底線。

    想到這裏,尹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連那塊懷錶薛定邦都能送給別人,自己還在這裏矯情什麼底線不底線的,有什麼意義呢?

    尹仁把手機重新丟回了辦公桌,他背靠着椅背,閉着眼長嘆了一口氣。

    他想要平復自己的心境,卻滿腦子都是那一天,那個清晨,穿着髒外套,一夜沒有梳洗,憔悴着一張俊臉就出門的薛定邦,耳邊始終迴盪着的都是那一句話:“我去圖書館了。”

    尹仁咬了咬脣,深呼吸了兩口,然後對着自己說:“我只是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他在哪裏,確認完我就掛電話,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會聽!”

    說完,尹仁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握緊了拳頭,拿起座機聽筒,單手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聽着那熟悉的鈴聲,在等待電話的接通的那段短暫時間裏,他的心情忐忑着,緊張得連掌心都滲出了汗,差點連聽筒都握不穩。

    彷彿那頭永遠都沒有接聽一樣,鈴聲反覆不停在同一個小節循環着。

    就在尹仁沒有耐心,準備直接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通了。

    耳邊響起的不再是重複不停的鈴聲,尹仁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哪兒,他哽着喉頭,急切的說着:“栗子,你聽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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