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簡單,他來美國太長時間,好幾年都沒有回國一次,就算以前遇見種種的不順,他也從來都是對自己的母親報喜不報憂。
現在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或者生活都非常穩定了,他也想要回家看看媽媽,想要讓媽媽放心。
尹仁是想要陪着徐雨一起回國的,因爲畢竟他還惦記着怎麼去見見徐雨的媽媽,然後說服她,自己是一個很靠譜的人,她可以把兒子放心的交給自己。
但是,工作,繁重的工作讓他根本抽不開身,他只能抱着徐雨的大長腿哭訴着說:“回國了之後,你可不能忘了我,不能把我給甩了!”
對於尹仁這種牛皮糖德行,徐雨只能一腳踹開,然後果斷的踏上回國的旅程。
從徐雨上飛機的第一秒開始,尹仁就開始滿腦子都是小雨,小雨,小雨,搞得這一整天的都是茶飯不思,工作提不起勁兒來。
史密斯瞧不過去了,說:“你就給他打個電話唄。”
尹仁義正言辭:“不行,要是吵着他睡覺怎麼辦!?”7K妏斆
晚上回到家,尹仁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徐雨送給他的懷錶,就放在枕頭邊上,滴滴答答的指針聲,細微卻清晰的響在房間裏,更敲在尹仁的心頭。
雖然,徐雨走的時候,他像是一塊粘人的膏藥一樣貼着徐雨,說着那些舔狗一般的話,但事實上是,他思念着徐雨,卻並不擔心對方不回來。
從他認識徐雨的那一天開始,他每一次和徐雨分開,都會擔心,徐雨會不會偷偷溜走。然而這一次,他卻像是喫過一劑定心丸一樣,等着徐雨回來,因爲他知道,徐雨愛他,徐雨會回到他的身邊。
尹仁將懷錶放到了自己的心臟的位置,指針的滴答聲,合着他的心跳聲,彷彿就像是他和徐雨的心臟在一起跳動一樣。
“我會時時刻刻的看着它,就好像你每時每刻在我身邊一般。”
尹仁吻了一下那塊懷錶,如是說。
徐雨走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國。
國內漫長的國慶假期已經過了,除開下飛機和到家的時候,徐雨給過幾個電話,此外,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尹仁。
尹仁想徐雨想得像是貓兒在心頭一個勁兒的撓,終於還是忍不住給徐雨打了一通視頻電話。爲了不影響徐雨的休息,他特意挑的是早上上班前的時間,這樣算起時差來,國內就是晚上8、9點的樣子。
徐雨很快就接了電話,視頻裏的他,看上去比在紐約的時候更開心。這一點讓尹仁心裏多少有些小小的喫味兒,畢竟,在沒有徐雨的每一個夜晚,他都是如此的孤枕難眠。
“小雨……”尹仁對着電話撒起了嬌,“你有沒有想我?我想你想得快死掉!?”
徐雨嘖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雨,親親我好不好?”尹仁繼續不要臉的撒嬌,並衝着鏡頭,撅起了自己的嘴巴。
徐雨難爲的皺着眉頭,沒有說話,看上去也沒有想要親尹仁的打算。
尹仁依舊厚着臉皮,對着電話,親得叭叭作響。
此時,鏡頭突然一晃,畫面不再是他心心念的徐雨,而是一個陌生女人,她看着鏡頭裏做着噁心動作的尹仁,緊皺着眉頭問:“你就是我兒子的男朋友!?”
尹仁被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手機也差點摔地上去,嘴巴垮得堪比泥石流,乾淨又利落。
“我有這麼嚇人嗎?”徐媽媽一臉不高興的問。
尹仁趕緊笑臉相迎,送上馬屁:“不,媽,你可年輕,可漂亮了!”
徐媽媽被尹仁的馬屁拍得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繃不住,露了幾分笑來,那笑容看上去和徐雨有着幾分驚人的相似。
“我聽小雨說,你是做律師的?”徐媽媽收了笑,問道。
尹仁連忙點頭:“是的,媽,我是做律師的。”
“難怪有副好口才。”徐媽媽說着,轉向了在一旁的徐雨,“小雨,媽媽其他的都不擔心,就擔心他禿頂。”
禿頂!?
尹仁忍不住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髮際線還很正常,髮量也很濃密,家族裏好像也沒有脫髮的遺傳基因,不知道徐媽媽怎麼得出來的這個結論。
關於禿頂這個問題,徐雨表現得比尹仁還要着急,他衝着自己的媽媽大聲說:“媽!尹仁他根本就不會禿頂!你不要亂說!”
徐媽媽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徐雨,又回頭看看了電話裏的尹仁,說:“可是咱家隔壁三樓的劉叔,你還記得吧?也是做律師的,他年紀輕輕的就禿頂了好嗎?媽媽可是爲了你的一生幸福考慮啊!小雨!”
徐雨在電話那頭更是着急:“媽!!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分明就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事啊!”
被兒子連嗆兩次的徐媽媽,終於不再說禿頂這個問題,轉而對尹仁說:“小雨既然都不嫌棄的話,我也就不說啥了。小尹啊,以後,你就多買幾頂假髮戴戴就行了。”
怎麼說到底,結論還是我會禿頂啊!?
尹仁哭笑不得。
“媽,你等我一會兒。”尹仁說着,拿着手機就衝去了書房,他把所有的房產契約,銀行卡以及給小雨買的島嶼契約,還有自己的證件,全部一字排開,攤給徐媽媽看,“媽,這是我的財產證明,還有我是身份證件。”
徐媽媽似乎對這些東西根本沒什麼興趣,她只是盯着尹仁的眼睛,問:“小尹,你愛徐雨嗎?”
尹仁沒有迴避這個問題,他也沒有迴避徐媽媽的目光,他認真且誠懇的說:“我愛小雨,我想與他共度餘生。”
徐媽媽笑了笑,又繼續問:“你都不問問他愛不愛你,願不願意?”
徐雨在她身邊着急的迴應:“我當然也愛他!”
徐媽媽憐愛的揉了揉了徐雨的頭,說:“行啦,我知道了,別那麼着急。”徐媽媽說着又看向了尹仁,“你們會很幸福的,因爲你們相愛,而這將會是支撐你們走完餘生的全部財富。”
徐媽媽的溫柔和豁達,讓尹仁特別的感慨。
“媽,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小雨好,不會讓他受傷喫苦。”
“別發誓。”徐媽媽笑着說,“做比說,更重要。”
“嗯,我知道,我會努力的去做的。”尹仁用力的點了點頭。
“行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相親相愛了,老年人要準備上牀睡覺了。”徐媽媽說着,將手機還給了徐雨,下一秒,鏡頭裏就只剩了徐雨一個人了。
徐雨衝着尹仁皺了皺鼻頭:“讓你厚臉皮!這下子老臉都丟乾淨了吧!”
尹仁摸了摸自己的臉,不以爲然:“都是自家人,沒什麼丟臉不丟臉的,更何況,我也是想你了。”
徐雨嘖了一聲:“不要臉!”
“不要臉也是因爲想你!”尹仁反駁道,片刻之後,他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小雨,我真的好想你,你要記得早點回家,我在家裏等你。”
徐雨抿着脣想了一會兒,然後湊上去,對着鏡頭親了兩下,說:“我也想你,哥哥,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的。”
得到了小雨的香吻和安慰,尹仁才把心又放回到了肚子裏去。
掛完這通電話,尹仁給常光顧的珠寶商打了電話,特意囑咐定製了兩枚戒指,鉑金鑲鑽,名爲“永恆之環”。
當這兩枚指環送到他手裏的時候,已經是12月的中旬,徐雨依舊還沒有回紐約的打算。
早早的,紐約就開始降溫下雪,天氣越發的冷,街上也有了些過節的氣氛。
尹仁走在大街上,心裏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在到處的找徐雨的下落。平安夜那天,他還到處被人撒狗糧,落寞到非常。
他實在是不想要再繼續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聖誕節了,當然也不想要再在醫院裏過這個節日。
尹仁前腳剛邁進事務所的大門,後腳電話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徐雨打過來的,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尹仁的內心是激動的。
“我已經定了回來的機票了。”徐雨說。
尹仁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問:“什麼時候的機票!?”
徐雨說:“22號晚上到紐約。”
尹仁說:“嗯,我知道了,我會在那天準時去機場接你的。”
徐雨沒有掛斷電話,他輕聲說:“哥哥,我想你了。”
徐雨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彷彿在用羽毛輕輕騷弄着尹仁的耳洞,癢癢的,卻暖暖的。
尹仁“嗯”了一聲,迴應他:“我也是,小雨。真希望22號快一點到,這樣我就能快一點見到你了。”
徐雨依依不捨的掛斷了電話,尹仁坐在椅子上拿着電話,嘆息着。
終於,終於能夠見到小雨了。
這樣的話,就能夠在他們複合一週年的日子裏,親手給小雨戴上那枚名爲永恆之環的戒指。
尹仁想象着徐雨收到戒指時,臉上那副又驚又喜的模樣,禁不住臉上也掛滿了笑意。
是的,正如徐媽媽說的那樣,不要承諾,做比說,永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