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冰櫃,又有了充足的肉後,顧雲深每天做菜的量也漸漸多了起來。反正陸西也不在乎一頓飯有幾道菜,只要肉管飽就行。
這樣,顧雲深也能偷偷懶,每頓做兩三個菜,再燉個湯,陸西就能喫得眼睛都眯起來。
多的量他也能賣給路人,甚至賣給周圍的鄰居,大概是最近他經常掌勺的原因,像是他常做的幾道菜,紅燒肉啊、水煮魚啊、黃燜雞啊,都能香死個人,讓周遭的鄰居也忍不了,紛紛跑來買一小份,回家添個菜。
連三婆都跑來買了一份紅燒肉回家嚐嚐,顧雲深是不打算收錢的,可三婆卻死活不幹,正當兩人拉扯時,陸西抱着顧雲深給他做的泡腳雞爪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可真好看。”三婆看着陸西,笑得一臉慈愛的說道。
“這是……這是我……表姑家的小孩兒,叫陸西。”
“表姑?”陸西一走近,三婆就拉着他的手,親熱的說道,“小西多大了啊?怎麼沒去上課啊?好瘦啊?要多喫點飯啊,怎麼這麼瘦啊?”
“我媽那邊的親戚。”顧雲深連忙打着補丁,然後衝陸西使了使眼神,讓他乖一點。
“哦,我就說。”三婆應了一聲,說道,“那多大了呀,怎麼沒去上學啊?”
上學?“因爲……”顧雲深想,等三婆走了,他一定要把這些可能出現的問題都好好的想一想,一定要編個天衣無縫的故事出來。“他……學習不好,輟學了。”
反正陸西那長像,不像個學霸,倒像個校霸似的,一臉清冷桀驁的樣子,看上去就不是安份的人。
可這張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很容易就將老太太給蠱惑了,老太太拍着他的手,萬分的疼惜的說道:“還是要讀書啊,你還這麼小,不讀書將來怎麼辦啊?”
顧雲深沒想到,他隨口說的一句話,就讓老太太惦記上了,看見陸西就要嘮叨他一句,害得以後陸西看見她就跑。
而顧雲深又在這麼多來嚐鮮的鄰居中,發展了一個長期食客,是與他臨河相望,住在三婆隔壁的蕭章。
他在對面開了一家叫筆墨丹青的畫室,畫室沒見幾個人進出,他也不在意,累了就關門,下雨天心情不好也關門,太陽出來了心情好也關門……
反正顧雲深就沒見那畫室正常開過幾天門,可是蕭章的生活卻依舊過得很瀟灑,顧雲深就明瞭了,這人大概是家裏有礦。
也對,誰家裏沒礦畫畫啊。
他原本是偶爾來顧雲深這裏喫一頓飯,因爲顧雲深這裏不送餐還沒菜單,喫什麼完全看顧雲深當天想做什麼,他也就隔三差五來一趟,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天天跑來,害的顧雲深的壓力陡然一增,畢竟要多留出一人的飯菜來。
這也讓他越來越猶豫,到底要不要認真的開一家食店。
當然,他開的食店肯定不會像外面的快餐店一樣,應該也會跟現在差不多,最多不過一頓的量稍微多一點。
主要是如果真的要開食店,那麼廚房肯定得重新裝修一下,他現在用的都是他媽媽以前開面店的廚房,裏面有兩大口面鍋,卻只有一口小竈和一個電磁爐,做菜這些極爲不變,特別是他現在做的菜還比較多,就更加不方便了。
“嗷嗚~”大白柔軟的爪墊摁在顧雲深皺起的眉頭上,然後用爪子拍了拍他,似乎是在說,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幫你撐腰。
顧雲深忍不住覺得好笑,本來是打算打個哈哈過去的,卻在大白一雙幽深的眼眸下,忍不住將這段時間的煩惱脫口而出。
大白聽完到沒什麼反應,掏出它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枕頭下面的香酥魚吃了起來。
顧雲深也只是跟它說說,到沒真想讓它給自己出主意,便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結果第二天爬起來卻不見大白的蹤影,裏裏外外都找遍了都沒他的人影,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以前大白雖然時常不見蹤影,只有喫飯的時候才能看見它,可這段時間明顯不一樣了啊,它沒事的時候就掛在枇杷樹上曬太陽,無聊得倚在大水缸的邊緣抓魚玩也沒見它跑得沒影啊。
明知道它不會有危險,顧雲深也忍不住擔憂,擔憂得連飯都沒心情做,一人一碗西紅柿雞蛋麪就把他們打發了。
王老爺子本來很不滿意,但嚐了一口西紅柿雞蛋麪便不再說什麼,而是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等到天都黑透了,大白還是沒有蹤影,就在顧雲深急得都快發尋貓啓示的時候,後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顧雲深連忙放下手機往後院趕去,卻見大白從草叢裏鑽了出來,他急急的奔過去,抱起大白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見它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你去哪裏了?怎麼不說一聲呢?你知道我今天有多擔心嗎?你再晚回來一點,我就快發尋貓啓示了。”
大白抖了抖耳朵,從顧雲深懷裏掙扎着跳了下去,顧雲深還以爲它是嫌自己太囉嗦了呢,氣得不行,卻見大白一張嘴從它嘴裏吐出一個發着紅光的圓球。
那圓球一落地就不停得膨脹,慢慢得變寬拉長最後成了一個“人”的模樣,這樣出其不意的大變活人嚇得顧雲深兩腿發軟,話都說不出來了。
“嗷嗚~”大白衝着他叫了一聲,可他現在滿腦子漿糊實在猜不出大白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卻見那個人影正了正衣帽,看了看大白,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是你要學廚嗎?”
“什……什麼?”顧雲深滿腦子問號,誰來給他解釋一下這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在那個“人影”的解釋下,顧雲深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叫秦響,祖上曾是皇家御廚,本來就家學淵源,他本人又特別喜好廚藝,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到處去拜師學藝,最後終有所成,不僅開了家名滿天下的“蘭亭敘”,徒子徒孫遍天下,還成了國宴的主廚,有着“特級廚師”的稱號。
顧雲深聽着他這金光閃閃的履歷,忍不住覺得大白找他來教自己廚藝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啊?
一擡頭卻看見他雖然不甚恐怖,但仍舊泛着青黑的臉,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大材小用啊,這都不是最關鍵的好嘛,最關鍵的是,他是個鬼啊!鬼啊!鬼不應該去地府嗎?沒去地府的,按小說和電影裏演的,要麼是厲鬼,要麼是孤魂野鬼,那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