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一些紅色的內臟,不過由於有一些時間久遠,大部分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顏色,變得發黑發酶,一些白色的驅蟲在裏面拱來拱去,極其噁心,室內的腥臭多半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內臟扔在這裏,堆積成一座小山,是把這裏當作屠宰場嗎?
我又向裏面走了幾步,廚房很大,幾十平方米,比一般的廚房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左右兩側都擺放着一個大型冰櫃,合金門緊鎖,上面沾滿了乾涸的血液。
門把手的血跡最爲明顯,幹了又溼,溼了又幹,上面凝固的血液估計有手指甲之厚。
在冰箱底下,還有一灘沒幹的血液,不過在冰冷的溫度下,凝固是一兩分鐘的事。
我看着冰箱底下的血,陷入了沉思。
一般情況下,血滴在地面會在五分鐘至十分鐘凝固,這之間還要考慮常溫的情況下。
如果是處於極冷的氣溫,相信兩分鐘不到,就會凝固,甚至會更早。
按我走進房門的時間和逗留時間來推算,合起來也未必有兩分鐘。也就是說,從那人離開之前,一定是放了帶血的東西在裏面。
會是什麼呢?
我有些蔫了,不是害怕,而是怕看到裏面的東西連昨隔飯都吐出來。
要不要打開?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機公屏上。
在線人數不足一千,估計大部分水友受不了犯困都去睡覺了。
“水友們,你們說我要不要打開來這個冰櫃?”
交給水友能活躍氣氛,相信不止我對裏面好奇。
人云亦云:“主播你敢說,這劇情不是提前你商量好的?”
我亦等輕塵:“哎呀,主播!你該不會又要暗示我們去刷禮物吧。”
我笑了笑,道:“你們隨意就行,想看的扣一,不想看的扣二。”
乘龍老司機:“我先做過表態,扣一,難道你們不好奇裏面是什麼東西嗎?”
苗豆豆:“剛剛睡醒,一進來就聽到主播說扣一,不知道我是錯過了什麼好的橋段嗎。”
我亦等輕塵:“妹子,關機睡覺吧,狗主播又要暗示刷禮物了。”
苗豆豆:無所謂,我的禮物已經刷完了,想刷也沒得刷。”
人云亦云:“妹子,怎麼這麼快,餘額不是統一的嗎?”
苗豆豆:“刷完了,一共就六萬多。”
人云亦云:“不一樣啊,我的是十萬多,加之前打賞的還剩六萬。”
我其實也好奇,直播間的金錢比例是多少比多少。不過水友們多數都不關注這一點,他們更好奇冰櫃裏面是什麼東西。
扣一的佔了五分之四,一小部分不贊成。
我重新對準鏡頭:“裏面的東西是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們發現不對,馬上報警。”
我語氣嚴肅,來到大冰櫃面前。
血跡斑斑,像個巨人的冰櫃就矗立在我面前。
伸手一拉,厚重的鐵門向兩邊分來,一股寒氣從裏面散發出來,連帶周圍的溫度也跟着降了下來。
極致的寒冷讓我不來由的一哆嗦。
霧氣濛濛,地下的血跡一下凍成了冰塊。
霧氣漸漸消失,我拍了拍眼前的白霧,頓時瞳孔收縮。
裏面居然是一個停屍櫃,九具屍體分成了三排,一起裝進了冰櫃裏。
六女,三男,女的不超過二十五歲,男的不超過十歲,統一的稚嫩,統一的年輕,大好的時機,卻躺在了冰冷的櫃子裏,讓人感到惋惜。
他們面無表情的模樣尚未褪去青澀。
我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濁氣。
這些人幾乎死於失血,脖頸有一道淺淺的刀痕,傷口很細,刀工非常精準,每一具屍體刀口相同,出奇的一致。
最上層屍體內臟被掏空,剩下兩側還算完好,只不過看着他們脖頸的傷口,不來由的感覺脖頸發涼,相信大多數人看到這種情景都會像我這樣,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脖子還在。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相信大多數水友都會像我現在的模樣。
驚呆,發怵,毛骨悚然。
我亦等輕塵:“我勒個去,主播你攤上大事了,一顆花生米馬上送上。”
乘龍老司機:“太恐怖了,有沒有人去報警。”
直播間忽然變得安靜起來,相信很多水友看到這一幕都難以自拔。
苗豆豆:“報過警了,主播你一定要讓兇手繩之以法。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快速從剛纔的恐怖氛圍中緩過神來。
“我跟大家一樣,都希望找到幕後元兇。”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我關上冰櫃的鐵門,但這時右邊的大冰櫃又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我疑惑的向那邊看去,同樣是一個大冰櫃,裏面裝的東西會是一樣的嗎?
我成了驚弓之鳥,這些慘烈的一幕確實嚇得我夠嗆。
“主播,我剛纔聽到聲音了,說不定你右邊的冰櫃裏還有活人。”
會有活人嗎?
我盯着眼前的大冰櫃,水友們的提醒不是毫無道理,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
能在大冰櫃裏呆上五分鐘,不說是我,就算世界上體質最好的人也不一定能保持清醒的狀態。
況且,裏面有可能是比我體質還差的人。
不過水友們的提醒總是對的,萬一裏面是一條人命,這次直播也算不虧,至少還能救下一條人命。
我強裝鎮定:“水友們,我打開櫃子了,無論你們看到什麼都記得爲我打打氣。”
乘龍老司機:“主播你就放心的去吧,大不了我多爲你燒點錢。”
人云亦云:“老司機,你這也太不厚道了,要燒也要多燒一對紙人,這樣主播晚上睡覺纔不會寂寞。”
我一頭黑線,我還沒死呢。
放下手機,我雙手抓住帶血的門把手,用力一拉,裏面掉出來一個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女人。
“還真的有人!”我眼睛一亮,如晴天霹靂,當場就愣住了。
女人臉頰被打得一片青紫,青絲垂肩,雙眼翻白,嬌軀冒着冷氣,汗毛結着寒冰,臉色跟死人一樣毫無血色。
但有一點她的傷有點奇怪,我不由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