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瑩目相氣,我也看不到流動的氣息。石頭當然不會動,會動的當然也不是石頭,之所以小西誤認爲那是石頭,因爲這道身影外面上確實像似石頭。
從外面來說,石頭表面是比較均勻的,資材相對統一,但這裏的石頭十分怪異,粗中有細,細中有粗,顯然不一致,要知道這可是一塊獨立的大石頭,並非礦山裏那些衆多石體組成的石山。
僅憑這一點我就知道這裏的石頭有問題,這些石頭並非像表面上這麼簡單,從大層度來說,這些根本就不算是石頭,而是用其它東西僞裝成的石山。
“這裏沒有石頭。”小西的話讓我恍然大悟,之前我就覺得這些石山有問題,之所以一直想不明白就是先入爲主了。
我就知道極惡深淵並不簡單,不可能這麼輕易通過。
“什麼意思啊。”肖裘的眼睛瞪的像葡萄子一樣,她不明白,眼前的分明就是石頭。
“他意思是說,這些石山並非是真的石山,而是其它東西組成的。”
苗豆豆話音剛落,車後面就傳來了異響。
馮波還在優哉遊哉的吹着風,絲毫不知危險來臨。
我搶過肖裘的手機,把燈光照在馮波臉上:“快把窗關上。”
可這傢伙鐵了心要跟我作對,不但聽不進去我的話,還把窗開得更大了。
“我就開怎麼了?”
我終於知道之前任焦七爲什麼會對他牙癢癢,原來他那副嘴裏就寫着臉上,兩個字欠揍。
“你不關也沒關係,丟了命,可別怪別人沒提醒你。”
馮波撇了一下嘴角,他囂張跋扈的樣子,真讓人想過去揍上一拳:“嚇唬誰呢。”
他毫不在意。
可是在車後,有一個像石頭的怪物加速的追了上來,就在馮波不遠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之前一直不相信石頭會動的三人也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麼東西啊?”肖裘張大了嘴,臉色非常難看。
美婦卻一手拉過小西,把他護在懷裏,完全是犧牲自己的模樣。
苗豆豆的蠱蟲在這裏完全發揮不了作用,她只能護在三人身前,把目光投向於我。
事已至此,答案已經明朗,就算她不說,我也會保護他們周全。
沒有多餘的話,眼神示意,苗豆豆在我面前流露的是一種小心的眼神。點點頭,我悄悄拿起了生鏽的劍,一步步向車後走去,可令人氣憤的是馮波這個胖子還不嫌事大,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唱起情歌。
這是一首七八十年代的歌,裏面有一句歌詞是這樣唱的,‘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山坡我想唱歌。’
雖然是一首比較老舊的歌,但在那個年代卻是非常流行。
“你能不能別唱了。”我表情嚴肅。
“怎麼,嘴長在我身上,我不能唱了?”馮波單手支持着頭,靠在車窗,他脖子上的金項鍊被風吹得左右擺,連肥肉都開始抖動。
“別怪我沒提醒你,最好把窗關上。”
有一道黑影悄悄爬上了窗,正對着馮波露出尖牙。
馮波以爲我是在挑釁,故意瞥了一眼,他很不屑的說:“大哥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裏玩泥沙呢,少在我面前胡言亂語。”
他是明擺着不相信。
我無奈的抖了抖肩,一直盯着馮波身後,他可以不相信,但我卻不能沒有防備。
手中的劍緊緊握在手中。
那頭黑色怪物的嘴一直往地下滴着口水,它對眼前的食物非常的饞,身影隱匿在黑暗之中,估計除了我之外,沒人會想到它速度竟然能快過一輛車,特別是當事人馮波。
這傢伙心太狹隘了,不知道平時爲人怎麼樣,總是對身邊的人疑神疑鬼,從知道他裝睡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他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番舉動。
“喂!你看什麼?”
或許是馮波被人盯着感覺很不舒服,他難得正經了一回,坐直身子,可是在這一刻有一滴液體落在了他發胖的頭上。
那隻黑色的怪物正在慢慢低下了頭。
“這是什麼東西?”馮波還不嫌事大的抹了一把,入手黏黏的,他還特意的用鼻子聞了聞。
“腥的!”
這種情況下他還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那根本就不用活了。
“臥槽!”他大罵一聲,連滾帶爬,往我這邊跑奔去。
人在極具的恐懼下,這種潛力的激發也是快到了頂點,只見這傢伙沒一會就跑到了我身旁。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他肥胖的臉滿是熱汗。
馮波明顯有深呼吸的動作,但作爲男人這點膽量他還是有的。
我悄悄瞥了他一眼,這傢伙臉色非常難看,應該是慶幸他剛纔英勇的決定。
沒有把心思放在這種人渣身上,我目光向窗戶移動,很好奇的往前面看了一眼,連我這種膽識過人的人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無法形容眼前的怪物,它有手有腳,有人的頭顱,但身體卻非常怪異,灰色的皮膚長着密密麻麻的石頭。
不,那不應該稱之爲石頭,因爲稱爲鱗片更爲恰當,它身上每一塊鱗片都是長在身上的,從它渾然天成的身體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發白的牙齒,那黑色的瞳孔,最重要的是,它的腦袋是禿的,跟石頭一樣光滑無比,就好像一塊打磨過的石頭,外表光滑鋥亮。
“豆豆姐!”肖裘的聲音壓低非常低。
苗豆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極力的回想,但隨之時間的推移,瞳孔也逐漸的放大。
她對肖裘做捏鼻子的動作,意思是不要呼吸。
如果這怪物是被陽氣吸入過來的,那麼之後很有可能會吸入更多的怪物。
肖裘按部就班,她並不傻,用手指捏住鼻子,並且把豆豆姐的意思傳給那對母子倆。
“媽,我害怕!”雖然距離那怪物有點遠,但作爲小孩子的小西還是禁不住內心的恐懼。
美婦聽見自己的小孩說害怕,馬上露出了安慰的眼神,她壓低聲音悄悄說:“男人就應該堅強,你想不想像爸爸一樣。”
小西眼中放着光,他似乎想到爸爸光榮的一面:“小西不怕,小西要像爸爸一樣。”
美婦愛憐的撫摸小西的臉頰,她黑白的瞳孔露出柔和的霞光:“這纔像男子漢。”
美婦把小西抱的更緊,他們有樣學樣的捏着鼻子,但沒幾十秒都要換一次氣,臉色憋的通紅。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但苗豆豆作爲一個女強人,卻不能離開他們三人。
危險慢慢來臨!
呼!
窗外灌進了一股陰風。
黑影動了,它咧着嘴,一步步從窗戶爬了進來,灰色的爪牙扒拉窗沿,絲毫沒有違和感,空間剛好能容納它的身體。
燈光下它的頭慢慢露了出來。
有人屏住呼吸。
燈光忽然晃動了一下,卻是肖裘嚇得腿都軟了。
想當初,要是馮波聽我的話,眼前就這個怪物也不會輕易的爬進車內。冷冷瞥了一眼身後,我真有種想把馮波扔去喂這東西。
“滾一邊去!”我很不客氣的對馮波低吼。
怪物被我吸入過來,四肢着地,踩着座位,昂着光滑的頭顱,左右搖擺。
馮波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這傢伙就是沒心沒肺的傢伙,一聽見我叫他滾,屁顛屁顛的往前邁去,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早知道就不叫醒他了。”我有些後悔,爲什麼會招惹這個災星,但如今已經沒有迴旋之地,只能很不悅的嘆了一口氣。
然而馮波的離去充分給我留下了足夠的空間,沒有他的妨礙,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揮斬手中的劍。
怪物一步步向我逼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我跟怪物身上,肖裘的手心都在冒汗,這不單單是我個人的安危,如果我遭到不測,他們也會跟着遭殃。
“放心吧。”苗豆豆相對淡定,她組織語言,讓衆人留出足夠的空間迎接這場戰鬥。
一步,兩步,三步。
面對步步接近的怪物,我沒有半點慌張。蓮花心法能平息內亂,如今我就像上善若水,站在平靜的湖面上。
幾人心情比我還要緊張。
我淡淡一笑,提着劍走了過去,怪物率先發動攻擊,我提着斬了過去。
噹的一聲。
劍鋒好像斬到了石頭,濺起一道火花,居然把劍反彈了回來,我虎口再一次震裂,連手都開始發麻了。
怪物上身的鎧甲,果然像石頭一般僵硬。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只能用陽火去攻擊了。
右上升起一道火焰,在亮光出現的一瞬間,怪物臉上居然出現了不一樣的變化。
它好像是害怕了,果然陰間的東西還是畏懼陽火。
找到突破口還怕消滅不了眼前的怪物?我不信這個邪,一手提劍,一手用陽火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