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嬌弱的她,也不知道哪兒橫生出的勇氣,敢跟這些高大威猛的男孩抗爭。
“你特麼這是幹嘛?”曉華怒了,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二世祖哪裏願意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欺負?
他作勢要揍秦桑榆,子蒼趕忙拉着他,“曉華你住手。”
“秦桑榆,要不是看在子蒼的面子上,你今天死定了!”其實要曉華真去揍女孩,他也未必敢下手。只是多少要些顏面,強撐着、說些狠話罷。面子這東西,在這個外強中乾的青春期男孩子想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總之,也正是那次無畏勇猛的潑水事件,秦姑娘入了趙公子的眼。
…
…
聽完趙以邦的回憶,車已經泊好在了白雲山山腳下的停車場。
秦桑榆凝着趙以邦,發現他那深邃的眸子在回憶往事時,不自覺的流露着幾分溫柔。
自己長時間僵硬的心忽然萌生異樣,似乎要越來越柔軟了。一瞬間有些小小的歡喜和得意,原來在那麼多年前,她就已經被他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睛溫柔以待了。
“其實,當時你不怕嗎?”
“怕?怕顧曉華真的打我麼?”秦桑榆笑得很破碎,“當然是有點點害怕。但是,如果你經歷過更難堪,更可怕的場面,就是大巫見小巫了。”
一絲疼惜從他的心底涌上。他明白眼前這個女孩要強的要命,可是她的鐵甲鋼拳後面盡是些經年累月的脆弱、難過、哀傷。
那是一句很淡,很平和的話。
卻很有魔力,踏實人心。讓人願意去信任,覺得很安穩。
聽的人,恍惚間覺得像在做輕柔的夢。
而說這句話的人,終於喟然,長舒一口氣。
趙以邦出國留學四年,一路上,獨自一人披荊斬棘經過了兵荒馬亂的青春期,把在異國他鄉的跌撞和迷惘反覆咀嚼,終於換來了今天這樣一個能獨當一面,成熟穩健的自己。
他認爲,這樣的他,纔有能力託舉住愛人的世界。
免她憂,免她擾,免她無枝可依,免她顛沛流離。
所以,趙以邦回來了,逐漸想要扣開女孩的心扉,想要在女孩的生命裏攻城略地!
其實那個時候的秦桑榆,確實經歷着生活給予的巨大刁難與難堪。
單親離異家庭的孩子,母親又常年窩在病榻,生活舉步維艱,如履薄冰。
這樣敏感又不友好的成長環境,讓她的心智更快的早熟,更快的領略了來自成人社會的輪番刁難。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母親在病榻前重複最多的一個期望就是叫她給爲了自己將來打算,爲自己爭口氣,提前爲生活謀出路。
寒門貴子,這四個字壓着她,即是壓迫又是勉勵。
後來,她終於以中考全年級第一的成績去到了市裏數一數二的高中。
可是不管她多麼刻苦,總是有那麼一兩個成績比她更拔尖的人站在她前頭接受各種嘉獎和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