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會是懷上了吧?
思及於此,她快速買完盒飯,朝着街角的藥店走去。
*
直到驗孕棒兩槓紅衝擊着她的眼睛,驚得張大大了嘴。
眼角忽然涌出一滴淚,命運總是開這樣的玩笑,像是在諷刺捉弄她,在她將要離開的節骨眼上獻上這樣的意外,使她忽然陷入囹圄。
走還是留...
生還是不生...
未來...迷惘...惆悵...
如果虞歸晚知道了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會怎麼“處理”.....甚至是“處決”這個孩子?
她自己都還沒來的及從懷孕的震然中走出,就已經忍不住先去設想虞歸晚的反應了。他會真心歡喜的接納這個屬於他們倆的小生命,還是......她不敢再想。
*
夜不算太深,薄夜有霧,不見明月優雅。
虞歸晚拿出鑰匙輕輕地推開門,廊道的光從門縫間一下子搶着鋪進了暗黑的室內。
他輕聲踱步到沙發旁,將趴在沙發上睡着了的秦桑榆輕置在牀上,替她掖好被角,冰涼的吻掠過她的頰,她的脣,輕喃道:“怎麼那麼早就睡了?”
秦桑榆睡得淺,此時被他親暱的黏着,感受着他的氣息微微溼熱的撲在自己臉上,於是不安分的扭了幾下,終於才捨得睜開眼。
“你怎麼來了,總覺得你最近很忙。”她聲音帶着幾分惺忪慵懶,目光漸漸從迷糊變得澄澈。
“上一屆董事會的任期即將屆滿,公司要選舉新任董事。”他言簡意賅,對於虞氏的事情總是一筆帶過。
虞老爺子這下是徹底卸任退居了?秦桑榆順着他的話坐了起來,“難道還有人能跟你競爭?”
有,當然有。虞子悠這麼急匆匆在公司駐紮安營不就是爲了這次的選舉嗎。
他在商海諜影裏沉浮角逐,一身血腥,不願她沾染。虞歸晚淡淡一笑,“我勢在必得,你不用擔心。”
男人眼眸中的篤定和自信,不容置喙。秦桑榆終歸是仰慕他的,崇拜於他這運籌帷幄的手段和在錯綜詭譎的形勢下的泰然自若、指麾可定。
其實公司創業之初並非是這個姓,創始、掌權和發家都是靠大企業家安氏老爺。安氏有位獨女,名曰安墨針。
安墨針與青梅竹馬的鄰家男孩江規早已私定終身,只可惜兩家從前就累積了許多恩怨,雙方父母得知兩人相戀之後棒打鴛鴦,一對有情人就這樣被被迫拆散。
天真爛漫的安墨針這才知道,原來虞雲健隱瞞了以往的婚史!他爲了功名利祿,爲了滿足自己的狼子野心,極盡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和已經爲他生育了兩個男孩的前妻離了婚。而他在安氏公司追名逐利這幾年裏,那兩個孩子一直被撫養在了鄉下。
本還沉浸在喪父之痛安墨針幡然醒悟,情感上被欺騙算計、父親一生心血打拼的家業被侵佔讓她胸腔裏都是憤懣仇恨的怒火在燃燒。
雖然此時的虞雲健已經能一手遮天,呼風喚雨。但是安墨針仍舊手持46%的股份,讓他動彈不得。不過這也沒關係,他想着,至少她是他的妻子,以後他們有了孩子,這些股份終究還是姓虞的。
卻不曾想......
也罷,孩子雖然不是他的,但是名義上必須是,而且那些股份他會想辦法佔爲己有,讓這個孩子成爲傀儡。所以他隱忍不發,暗吟不言,熬到了妻子病逝,熬到了虞歸晚至今不能以江家孩子的身份繼承江規的產業。
而如今,唯一不在虞雲健掌控之中的,也是這個長大了的孩子。虞歸晚看起來飲水曲肱,服從安排,規規矩矩的臣服於自己,尊敬於自己,但終究是個隱患。
虞子悠的父親早年因爲被人舉報貪污受賄而入獄,至今還在服刑,家人去探監時,發現他目中無神,已然呆滯,像個廢人,被監獄折磨得失去了爲人的信念。
而虞家老二,也就是夏青葵的繼父。他爲人碌碌平庸,喜好貪圖享樂,沒有什麼遠見抱負和政治才能,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而且他跟蘇麗君的孩子年紀尚小,根本指望不上。
現在虞家能站出來的,也唯有一個虞子悠了。雖然虞老爺子一直覺得女人就算有用但終究也沒有大格局,但是現下也只能勉強派上用場了。
然而是誰指使人揭發舉報虞家人的......估計只有虞歸晚自己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