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兄什麼時候崩人設[穿書] >第 10 章 昇仙鎮(五)
    繞過大殿,後面是長門中人平日生活起居的地方。

    整片區域的建築物呈倒着的品字形,居中的是七開間歇山頂的一座殿堂,也是這座建築羣裏最大的建築物。兩側則是依次排開的五開間二層小樓,氣勢十足。而這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左側最後的一座純白色建築物,在衆多紅黑色調爲主的建築羣中顯得格格不入。

    陳知朔與陸離對視一眼,二人之間雖然沒有言語,但非常默契地朝着那座白色建築物走去。

    走近了看,陳知朔發現這座建築物的大門前原本應該矗立着五根白玉柱,柱子支撐起半圓形拱券。而現在其中的三根均已倒塌成好幾段,連帶着這些白玉柱支撐的拱券穹頂也跟着摔倒地上,四分五裂。這座建築物的風格與傳統的中式建築完全不一樣,更像是羅馬的建築風格。

    陳知朔頓覺困惑——難道這個世界也有東西文化交流?

    “這種風格的建築我從未見過。”陸離打量着眼前的殘垣斷壁,心中戒備,“師弟,小心些。”

    “沒事的,師兄。”陳知朔說,“我們先在外面找找。”

    果然有所發現。

    在這座羅馬風格建築的側面大約一丈的距離,有一面被人工開鑿過的山體,上面鑲嵌着一塊白玉橫板,板上刻着三個大字——飛仙處。

    在這白玉橫板下面,有好些個東倒西歪的長方形物件,大約成年男人手掌大小,材質多是石頭或者木頭,其中還混雜了兩三個玉石做的牌子。陳知朔蹲下身,撿起一個還算乾淨的玉石牌子,吹去上面的塵土,發現上面刻着兩行字。

    “師兄,你看。”這字龍飛鳳舞,着實難爲了習慣簡體字的現代人陳知朔,他只好拿給陸離看。

    陸離接過,端詳片刻後,說道:“寫的是‘不日飛昇’,‘周錦立’。”

    陳知朔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掌心,說道:“那這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昇仙牌’了。”

    陸離翻到玉牌背面,也有一串小字——元祿七年。

    他略一心算,說道:“這是三百多年前的昇仙牌。”

    “這麼久了?”陳知朔感嘆一句,“也不知道這個周錦如願了沒有。”

    “當然是沒有的。”陸離隨手一扔,玉牌與其他昇仙牌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陳知朔在原地轉了一圈,雙手叉腰,感嘆說:“這個長門挖空了半座山,建了那麼多房子。還有剛纔那個平臺,比我們玉墟門的都要大。師兄,你說長門鼎盛的時候,該有多壯觀。”

    “是啊,”陸離也難得感嘆,“六百年的時間,一個出過仙人的長門就敗落了。”

    陳知朔突然有了靈感,竟然抽出自己背後的劍,想要去撬動山體上鑲嵌着的白玉橫板。

    陸離不解,看向陳知朔。

    陳知朔解釋說:“師兄,六百年前這個人飛昇的消息傳出去後,有多少人來過長門找線索?前面那些大殿房子,甚至平臺的每一塊石板底下,他們肯定都翻了個遍。如果那些地方真的有什麼線索,也早就被他們拿走了。”

    “這塊白玉板對那些人來說意義重大,”陸離接口說道,“他們不一定敢動這塊東西。”

    想通這一點,陸離讓陳知朔後退:“這塊板已經和山融爲一體了,你這麼撬沒有用。”

    陸離左手長劍出鞘,並沒有直接刺向白玉橫板,反而整個插進山體之中。隨後,陸離左手手腕一震,發送五行之術中的金咒,長劍在他手中拉長扭曲,化爲一條鐵蛇,在山體中鑽入,復而鑽出,上下蜿蜒,如此幾番纏繞住白玉橫板。接着,陸離自肩膀發力,竟然硬生生把整個白玉橫板從山間拉了出來。

    橫板後,飛出一張金燦燦的黃金薄片。

    陳知朔大喜,伸手要去接,卻聽到一旁的陸離大聲示警:“小心!”

    話音未落,陳知朔發現自己身後突然涌出濃霧。一瞬間,這突如其來的濃霧就把他整個人包住。

    是“蜃”麼?

    陳知朔心頭一緊,下意識看向陸離,卻只看到滿天濃霧。

    濃霧之中,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陳知朔不敢大意,長劍在手,戒備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稍顯發福的男人從濃霧中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的五官很淡,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幾乎只剩下幾筆抽象的線條,鼻子嘴巴等五官也只能勉強看出一個輪廓,這反倒把臉上那一雙又粗又黑的眉毛襯托得格外顯眼。

    “小朔,”這個男人開口說話,聲音對陳知朔而言也十分陌生,“你弟弟今年初三,要中考了,你阿姨很焦慮,平時睡都睡不着,所以週末你也就不要回來了。

    “你上了大學,就在大學裏好好讀書,多交點朋友,週末多參與一些活動,也好早點積累點人脈。你阿姨想讓你弟弟去讀國際學校,家裏面存款本來就不多,大學之後你的生活費我每個月給你500吧。”

    “你外婆不是留給你一套房子麼?你外婆就你媽媽一個孩子,你媽媽也不在了,這房子就是你一個人的了。我替你想過了,你讀大學,每個月住宿費也就100塊錢,很划算。我幫你找個房產中介,你把房子租出去,每個月能拿3500,一年下來,學費生活費都有了。”

    男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他的規劃,陳知朔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想起來了,這個長着濃眉的男人,就是自己四年只見過兩面的生父。也難怪他看不清這個男人的長相,對這個男人的聲音也很陌生。

    有了這層認知,陳知朔對這個“蜃”的能力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個“蜃”的能力很強,應該能夠基於當事人內心深處的某些情感,而創造出特定的幻境場景。而且,“蜃”自身可能無法完全控制幻境的具體內容。否則一個修□□的海妖,怎麼會復原出他在現實世界中的經歷?

    但陳知朔不敢因此小瞧這隻海妖,也不會完全放鬆警惕——如果僅僅只有這種實力,哪怕“蜃”那晚有人質在手,也不可能打傷兩個玉墟門弟子,還從陸離手中逃脫。

    “蜃”一定還有後招。

    事情果然不出陳知朔所料。

    幻境發現這個場景不能激起陳知朔任何感情波動,原本上一秒還在說話的男人,下一秒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卡住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隨後,那張五官極淡的臉上出現一個漩渦。漩渦快速擴大,頃刻間吞噬了整張臉。緊接着,這個漩渦把男人從頭到腳吸了進去。最後,漩渦化爲一股黑煙,飄散進濃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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