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和實驗室裏的師兄師姐也曾當過紅娘,看陳知朔連續見了幾個女孩子,卻依舊單身,甚至還主動給他介紹男人。
畢竟身邊有如此的優質資源在,沒有人想浪費。
倒不是陳知朔故作清高,只是童年時父親出軌導致雙親離異的經歷,讓他對婚姻非常沒信心。
有師弟曾窮追不捨卻始終得不到迴應,忍不住代表全體心碎男女提出一個靈魂拷問:“陳知朔,你爲什麼那麼排斥介紹對象?”
彼時,剛做完實驗餓得半死的陳知朔,嚥下飯菜,擦擦嘴巴,開始給師弟講起自己的看法:“相親的結果只有兩個,成,或者不成。成了,談戀愛了,那就只剩下分手和結婚兩個選項。結婚以後,要麼離婚,要麼相伴到老,你覺得這樣的人生有意義麼?”
師弟被這番言論驚呆在當場,但又不想放棄:“我們可以試試呀?如果真的分手了,也可以把這段經歷當做回憶,不是麼?”
陳知朔搖搖頭:“這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如果真的在一起又分手了,十有八九會罵對方是傻X。”
“我不會呀!”師弟覺得有戲,趕緊表態,“我覺得每一段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經歷,過往的經歷塑造了我們,讓我們成爲更好的一個人。”
陳知朔搖了搖頭:“不是所有的經歷會讓讓你變得更好。直說了吧,我爸在我小時候出軌了,我媽和他離了婚。我有我爸一半的基因,接下來幾十年我會不會變成他那樣,我自己也說不好。”
師弟聽了他的剖白,傻傻地看着他:“不會的,你知道出軌不好,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陳知朔卻皺起了眉頭:“雖然不想承認,但從基因角度出發,我就是那個渣男的兒子。幾十年太漫長了,我不一定有那份定力。師弟,對不起,我不想有感情經歷,一個人挺好的。”
被髮了好人卡的師弟看着態度誠懇的陳知朔,罵也不是,不罵又覺得憋屈,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乾脆端起盤子離開。
沒被潑湯。
陳知朔鬆了口氣,繼續低頭喫飯。
童年的經歷使得他不懂如何經營感情,也不敢去嘗試,害怕分離與傷害的他乾脆選擇一刀切——
只要不開始,就不會有結束。
大婚第二日,陳知朔仰躺在牀上,莫名想起這段對話。
如果可以,真想告訴那位師弟,只要耐心等待,就會遇到與自己心靈相通,願意爲彼此付出的靈魂伴侶。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會發現,先前一切的寂寞與等待都是值得的。
陳知朔正想着有的沒的,身邊的熱源湊了過來。
陸離剛醒,眼睛還沒睜開,嘴巴在陳知朔臉上邊親邊摸索,最後在脣上落下重重一吻。
“早,小朔。”陸離右手支在耳邊,斜躺在牀上,注視着愛人。
陳知朔被陸離深情的目光注視些許,臉紅撲撲的,大半個腦袋直接鑽進被窩裏。
他旋即覺得這舉動過於矯情,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找補:“有點冷。”
陸離沒說話,只是癡癡地笑看着他。
陸離左手伸進被子裏,抓住他的手,兩人十指交握,雖無言語,卻含情脈脈。
氛圍正好,陳知朔覺得,兩個人不必說話,只是相互看着,直到天荒地老,也很不錯。
這麼想着,他微微擡起頭,迎接陸離的不知道第幾個吻。
可惜,氣息交纏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太久,思齊的聲音在屋外怯生生的響起。
“陸師兄,陳師兄,掌門命你們過去,說永安學府傳信。”
永安學府?
想起陳珂與水鬼慘死的模樣,還有那六個枉死的女孩,陳知朔厭惡地皺起眉頭。
陸離惋惜地放開陳知朔,復而湊過去,再親一口,問他:“要我扶你麼?”
陳知朔整個人化身煮熟的龍蝦:“不必了。”
陸離了然一笑,率先起身,背對着陳知朔穿衣。
陳知朔看着他結實的後背,兩肩向下的線條流暢有力,以及徹夜體會過的窄腰,再往下……
他忍不住吞嚥口水,趕緊閉上眼睛。
不能再往下看了,要不然真起不來了。
議事廳裏,沈放鶴與陳去病似乎在商討着什麼。
聽聞守門小童通傳,兩人止住話頭,坐在上位,看着陳知朔與陸離二人攜手而來。
“拜見掌門。”
“好一對璧人。”沈放鶴點頭讚了一句,“先坐下吧。”
二人不明所以,依言坐下。
沈放鶴把信遞給二人:“自己看吧。”
陳知朔與陸離湊在一起,一目十行將信看完。
永安學府的信很簡單,詢問陳珂是否留有遺物。
說是詢問,實則語氣強硬,且咬定陸離藏起了某樣東西。
看得陳知朔眉心一跳一跳的,對永安學府的印象更加差了。
“陳知朔,夜叉圓幣在你手上,”沈放鶴把問題扔向他,“你打算如何?”
“不告訴他們。”陳知朔說出自己的想法,“當初在無憂城,永安學府不讓我們調查陳珂控制水鬼的事,擺明了是不想讓外人知曉。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夜叉圓幣,一路調查到鬼修身上,反而給我們增加麻煩。”
說到這,陳知朔嫌棄地聳聳鼻子:“齊國是他們的地盤,玉墟門可不是。”
“說得好!”沈放鶴哈哈大笑,“永安學府這邊我去應付,不必擔心。不過……”
說到這,沈放鶴的目光投向陸離,繼續說道:“陸離外傷雖已痊癒,但與孫佳相搏時靈力受損,尚未完全恢復。本來想新婚燕爾,等你靈力恢復後再出發,看來是不行了。”
陸離頷首表態:“已經恢復八成,無妨。”
沈放鶴看向陳去病:“陳師弟意下如何?”
陳去病看着底下二人:“明日就出發,他們可以的。”
回到踏雲峯,思齊正巧練完劍術,又吭哧吭哧地抓蝴蝶完。見到陳知朔與陸離,也不撲蝶了,頂着一腦門子汗跑到二人面前。
“陸師兄,陳師兄,你們回來啦。”死忠粉思齊只是看了自家師兄一眼,就一直盯着陸離,“可要喝甘露?毛血旺還要喫麼?還是說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