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兄什麼時候崩人設[穿書] >第 65 章 誣陷(四)
    “我有辦法。”陳知朔閉上眼,運起唐無忌教授的卜卦之術,雙手呈拈花姿勢,左掌向上,右掌向己,在萬千星辰下求問魯正陽所在。

    下一刻,他飛奔出密室,只留下一句“尚先生,這邊就靠你了”,便御劍向着卦象所指的方向趕去。

    謝楓與張不凡趕緊去追。

    “魯正陽”走在人跡罕見的小路上,他身體嚴重向右邊傾斜,左臂收起,夾在腋下,左腿幾乎不能彎,只能勉強在地上拖行。

    這具肉身即將腐敗,但“魯正陽”的心情不錯,甚至還撅起嘴,哼起時有時無的跑調小曲。

    突然,他感到身後傳來滔天殺氣,正要躲避,後背已被刺入熟悉的冰冷之物。

    他倒在地上,只能拱地似地勉強翻身,卻哈哈大笑起來:“陳知朔,陸離死了麼?”

    “是你!”

    看到“魯正陽”逐漸腐化的肉身,加上渾身散發出的熟悉鬼氣,陳知朔登時明白:“你殺害了魯正陽,佔了他的肉身,偷偷潛入玉墟門。”

    “可不是偷偷潛入,是正大光明吶。”鬼修起不了身,乾脆仰躺在地上,放肆大笑。

    陳知朔劍鋒直抵他的喉嚨,冷聲問道:“你找我爹做什麼?”

    “那是你爹?”鬼修僵硬地轉動一邊的眼珠子,“哦,那就是天下第一劍修陳去病了。”

    謝楓在旁聽着,察覺出不對:“不是你殺害我師兄?”

    鬼修嘖嘖兩聲:“我是什麼修爲,哪裏撼動得了天下第一劍修呢?我只不過是誤打誤撞進去,恰好撞見他走火入魔,被天道殺了。”

    “你爲何知道是天道?”謝楓心下大駭,“不該是股劍氣麼?”

    “不過是刻意模仿的劍氣罷了。”鬼修有些自傲,“你們這些凡胎□□看不清本相,我卻可以。”

    謝楓聞言,連連後退,整個人貼着樹幹,無力地坐倒在地。

    他,錯了,真的大錯特錯了。

    “不過天道刻意模仿陸離的劍氣,擺明了是要構陷他。現在嘛,你又是一副死了道侶的模樣。呵呵,看來,陸離是真的死了。”鬼修饒有興致地盯着陳知朔,舔舔嘴角,想要從後者臉上看到痛苦瘋狂的表情。

    一想到害自己無法重塑肉身的人死了,而道侶悲痛欲絕,他就忍不住興奮。

    張不凡看陳知朔想要動手,勸說他:“把人帶回去,也好洗清師兄的冤屈。”

    “我纔不會幫陸離!”鬼修脫離魯正陽的肉身,化爲一團煙霧,“就是死,我也要讓陸離給我陪葬!”

    話音剛落,煙霧中傳來無數痛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的聲音聚在一起,訴說着對陸離的恨意:“伏麟山上,火麒麟殺了我,現在,該他兒子用命償還。”

    張不凡“不語”劍出,道道劍氣交織成一張大網,困住鬼修:“由不得你。”

    “不,陸離該死!”鬼修二十八年來的仇恨戰勝了對魂飛魄散的恐懼,無數亡魂從煙霧中鑽出,彼此啃噬。

    魂魄碎片在劍意牢籠中漂浮片刻,徹底消失。

    張不凡沒想到會有這般變故,看向陳知朔:“陳師弟,我們該怎麼辦?”

    陳知朔擡起頭,通紅的雙眼怒視着高高在上的天道:“真兇還在,我不會放棄的。”

    “你要對抗天道?”

    “它不是天道,只是個愚昧無知的系統。”

    張不凡徹底懵圈:“你在說什麼?”

    陳知朔卻沒有多做解釋,轉向謝楓:“謝師叔,這樣能證明阿離無罪了麼?”

    謝楓無比後悔,點了點頭:“我犯下大罪。”

    要不是他先入爲主,僅憑思賢隻言片語就定陸離的罪,又不聽陳知朔的勸,沒有在當時立刻查點內峯弟子,陸離就不會被迫跳崖。

    明明只要他暫時壓下個人好惡,就能立刻抓到鬼修,搞清楚真相。

    無窮的悔意涌上心頭,謝楓自嘲發笑,笑着笑着,大哭起來。

    陳知朔只是看了眼他,便不再理會,脫力地與張不凡說:“張師兄,你做個見證,回去向我師父說明情況吧。”

    張不凡有心安慰,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隨他同歸。

    聽完真相,唐無忌與思賢衆人只覺得造化弄人,思賢想到就是自己的一句話,才害得陸離蒙受冤屈,與陳知朔天人相隔,心中無比愧疚。

    陳知朔一天內大起大落,心如死灰,再也挪不出半點精力處理剩下來的事情:“師父,張師兄,剩餘的事情就拜託給你們了。”

    唐無忌深知他需要獨處來釋放心情,囑託思齊:“送知朔回去,你守在門口。”

    思齊用力點點頭,陪着陳知朔離開。

    回到已經無人的踏雲峯,陳知朔再也無法強撐,拖着疲憊的身體,踱步到角落,順着牆屈膝坐下,雙手環抱膝蓋,額頭抵在上面。

    “阿離……”

    壓抑着的情感終於在此刻釋放,陳知朔放聲大哭。

    思齊守在門口,聽着屋內傳來的哭聲,眼睛也跟着溼了。

    院外,思賢探出腦袋,被思齊發現,瞪了一眼,又縮回去。

    他掙扎許久,探了數次,才下定決心走進來。

    思齊遷怒之心還在,不想見到他,故意轉過身,揚起小腦袋。

    思賢只好走上臺階,小聲說:“我找陳師兄。”

    思齊還是不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有關師父的。”思賢哀求着,“你可以生我氣,但總得讓陳師兄知道這件事。”

    “我再也不想和你說話了。”思齊埋怨着,卻還是叩門喊道,“陳師兄,思賢說有要事,有關師父的。”

    哭累的陳知朔猛然擡頭,隱隱覺得有大事要發生,擦了擦眼淚,打開門。

    思齊見他通紅的雙眼腫成核桃,嚇了一大跳:“師兄,你、你還好吧。”

    “沒事,”陳知朔啞聲回答,又問思賢,“什麼事?”

    思賢見他沒有請自己進去的意思,只好站在門口:“師父閉關這些天,我曾無意間聽到他念叨着‘天道如何’。出事前一天,他還問我,是選擇按照註定的命運活下去,還是寧肯拼死也要反抗一番。”

    陳知朔聽完,太陽穴直跳:“老爹最近的筆記在哪?”

    思賢略一想:“應該還在密室裏。”

    “帶我去。”

    思齊捧着熱水燙過的汗巾回來,就只見到陳知朔與思賢的背影,他忙攥着帕子追了上去:“陳師兄,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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