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與虎牢關互爲犄角,扼守西進洛陽咽喉。

    儘管後世皆言,虎牢關就是汜水關。

    但此時,二者的確不同。

    相距僅五里,將來很可能合一。

    此刻,二者分立意義重大。

    天剛濛濛發亮,遠方魚肚白的天空幾隻飛鳥劃過。

    關前枯草零碎!

    露珠從光禿禿的樹幹滑下。

    滴答!滴答!

    肅殺而寧靜。

    潘勝領着麾下400人馬悄悄從東門出城,直奔五里外的東山。

    來到這兒已經是第三天了。

    昨晚潘勝躺在牀上,來回翻動,無法入眠,一閉眼,近日的種種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來回滑動。

    義父中蠱,袁氏兄弟逼迫,諸侯一個個噤若寒蟬,

    華雄的頭顱滾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頭顱睜開了眼睛,瞪着自己。

    戰場血腥、韓馥軟弱、趙浮真情、自己無助...

    我該怎麼活下去,怎樣活得更好?熟讀歷史的潘勝知道,韓馥這顆大樹年底就要倒了,倒得突然,倒得徹底。

    該何去何從?是找個主公繼續打工,還是自己單幹.....是生存,還是毀滅?是打人,還是被人打?人善被殺,狗弱被打。亂世中實力爲王,有實力才能當主角。

    天微亮之時,潘勝猛地睜開雙眼,咬得牙齦出血,狠狠下了一個決心,“勞資要當主角!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勞資要在這亂世有一番作爲。哼,就不信了,小爺我這個來自21世紀的高材生幹不過這羣惡狼!”

    昨日早上,華雄被斬殺,敗軍急忙退回汜水關。

    因袁紹昏死不能處理軍務,衆諸侯便將曹操推了出來,暫代盟主職務。

    當日下午,曹操便以曹洪、曹仁爲先鋒,引五千兵馬先行,自己親率十八路諸侯主力三十萬五兵馬緊隨,猛攻汜水關。

    盟軍人多勢,旌旗蔽日,吶喊聲響徹天際,不間歇輪流攻城。

    董軍新敗,士氣低落,羣龍無首,人心惶惶,更有膽寒出逃者無數。

    盟軍小半日就將這座雄關拿下,斬首三萬,俘虜一萬,繳獲軍械布匹無數。

    遺憾的是,八千敵軍逃走,二十萬石軍糧被毀。

    正當曹操準備再次發兵、爭取天黑前拿下虎牢關時,袁紹醒了。

    聽聞大軍已拿下汜水關,袁紹先是驚訝,繼而滿眼嫉妒,最後只剩下怨恨。

    恐曹操又下關隘,建立不世之功,搶自己風頭,袁紹立刻以糧草不齊、兵馬疲累爲由,勒令三軍止步,“擅出兵者斬,妄言急進殺”。更是派親信淳于瓊帶兵封鎖關口,千騎不得出城。

    剛出城門,潘勝就帶領大家慢跑起來,邊跑邊喊:“一二一,一二一...後面的跟上!”

    五公里,半小時不到就跑完了,站在東山腳下,潘勝很是滿意。

    古人的身體就是好,負重30多斤的鎧甲、兵刃,居然還能跑出這麼好的成績,還好前世自己經常跑步、爬山、越野,不然還真不一定跑得過這些大頭兵。

    “第一屯屯長張郃,隨我去前方探路,其餘人原地休息!”

    “諾!”

    說到這張郃,潘勝很是得意,因爲他是自己從趙浮那兒贏過來的。

    無意間網到一位三國牛人,哪能不開心,這可是東漢三國時代的一流武將啊!何況還能文能武,潛力無限,簡直就是一名寶藏boy。

    前日晚上,提煉高度烈酒,聽到小兵二狗和朱三兩等人一邊燒火一邊在議論一個名叫張郃的人。

    仔細一聽才知道,三個月前,出征前夕,有個叫張郃的屯長把一個叫耿進的腿打斷了,而這個倒黴蛋正是冀州長史耿武的小兒子。

    衆人皆知,耿武是韓馥的心腹,出征前被安排鎮守冀州大本營鄴城,暫時統領一切軍政。在冀州,得罪了他,估計就離死不遠了。

    斷腿的耿進抱着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向耿武哭泣,打滾,哭訴張郃的惡行,說張郃調戲民女被自己撞見,自己要去阻止,誰知這惡漢武藝高強,不僅扒了小娘子的裙子,還打折了自己的腿,希望父親主持公道,將這惡漢罷官下獄。

    耿武畢竟是大儒,輕易不發無名火,兒子是什麼德性也知道個七七八八,自然不敢聽其片面之言。

    調查一番才知,是自己的兒子耿武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被巡邏的張郃看到,當場打斷了腿。

    耿武氣得鬍子都歪了,拿起掃把就要再揍兒子一頓,被哭鬧的母親和妻子一把拉住,這才作罷。

    耿進見找父親不行,就向太夫人求援,哭鬧上吊撒潑一番,便絕食要挾,發誓不懲治張郃就不喫飯。

    太夫人見小孫子三天不喫飯,餓得臥在牀上沒有半點氣力,很是心疼,心一橫,也開始絕食,並給耿武放下狠話“不懲治張郃就等着給他老孃收屍”。

    見太夫人餓了一天,兒子餓了四天,耿武左右爲難,公正大義和孝道人倫難以共存,急得淚流滿面,關在屋子不出門。

    殊不知,擔心孫子的老太太是真的餓了一天,兩腿發抖,兩眼冒星星,而孫子耿進卻是天天半夜悄悄出來雞腿、牛肉一頓狂造,喫得肚子鼓鼓,然後再躺回去蓋上被子假裝絕食。

    自己餓了一天就這麼難受,孫子已經餓了四天,得多難受啊!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想到這,太夫人渾身顫抖,以淚洗面。

    韓馥聽聞了這件事,大筆一揮,一道命令發出:“張郃,目無軍紀,毆打良善,降級二階由屯長貶爲什長,軍杖二十,由前鋒營發配到後勤營留用”。

    前天晚上,做好烈酒,醫治好義父潘鳳後,潘勝去後勤營找人詢問了一番。

    一問嚇一跳,才知道這個張郃竟然真的就是三國牛人張郃,字儁乂,河間莫縣人,今年十八歲,與自己同屬一郡國,算半個老鄉。

    昨天,一從袁紹軍帳中回來,潘勝就去趙浮哪兒將張郃領走,只留給這個可憐的趙叔半罈子高度米酒!

    趙浮樂啦,想不到打賭都輸了還能白得半罈子酒!還送走一個刺頭兵。一樂呵,將酒一口氣喝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已至冬季,滿山皆是枯黃。

    白霜零星點點,撒滿山野。

    潘勝和張郃一同走在這山間的小道上。

    邊走,潘勝邊想,該怎麼拉張郃幫自己呢?怎麼開口呢?總不能直接說:“嘿!兄弟,跟我幹唄!我可是上過初高中大學的,可有才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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